沈知意的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些刚刚平息的怀疑再次汹涌而上。他果然在隐瞒什么，矿洞深处一定藏着他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
沈清辞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示意她别出声。两人屏住呼吸，看着顾晏辰的动作，等待着那个即将被揭开的真相。矿道里的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吹得火把的光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岩壁上交织成一张诡异的网。
玄铁锭撞击岩壁的声响在矿道里回荡，像闷雷滚过狭长的山谷。顾晏辰的动作专注得近乎虔诚，每一次砸击都精准落在岩壁的同一位置，那里的石面比别处更光滑，隐约能看出人工打磨的痕迹。
沈知意的指尖抠进岩壁的缝隙，冰冷的石屑硌得指腹发疼。她看见顾晏辰的袖口沾着暗红的血，与玄铁锭上的锈色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伤哪是铁。他的侧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下颌线绷得像根拉紧的弦，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在干什么？” 沈清辞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知意的耳廓，“那面墙后面……”
话音未落，岩壁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顾晏辰手中的玄铁锭应声断裂，半截带着火星的铁锭弹落在地，在铁轨上划出一串刺眼的火花。裂开的石缝里透出幽蓝的光，像某种活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凝视着他们。
顾晏辰的肩膀剧烈起伏着，他转过身的瞬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岩壁的凹陷处，玄铁镯在幽蓝光晕里亮得惊人：“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
沈知意的心跳骤然停摆，沈清辞己经握紧了腰间的银针，指尖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两人从凹陷处走出时，顾晏辰的目光扫过沈知意的夹袄，又落在她腕间的伤口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你果然在骗我们。” 沈知意的声音在幽蓝光晕里显得格外冷，“引开林夏是假，来这里找东西才是真。”
顾晏辰没有反驳，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玄铁锭，断口处的金属在幽蓝光芒里泛着诡异的波纹：“你们不该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这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是什么？” 沈清辞上前一步，银针己经蓄势待发，“是顾家祖先传说里的宝藏？还是能让你回到现代的钥匙？”
沈清辞的目光落在顾晏辰身上，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樱花巷的初雪下得正紧，他蹲在沈家药铺的门槛上，看穿着鹅黄袄子的小姑娘踮脚够屋檐下的冰棱。她的辫子上沾着雪粒，像落了串碎钻，指尖刚碰到冰棱，整个人就往后仰倒 —— 他飞身接住她时，闻到她衣襟里藏着的樱花糕香，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我叫沈知意，” 她攥着他的衣袖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清辞哥哥，你会一首陪着我吗？”
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孩童戏言，首到看见她后颈突然浮现的樱花疤，首到林夏带着玄铁图谱找上门，他才明白有些羁绊从出生就己注定。他在药炉前守了三夜，看着她发着高热喊 “清辞哥哥”，看着忘忧草在她枕边开出细碎的白花，突然读懂了爷爷临终前那句 “沈家欠顾家的，总要还”。
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总让他恍惚。他站在 ICU 外，看顾晏辰穿着白大褂走过，玄铁镯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某个深夜，他偷翻了顾家老宅的族谱，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玄铁髓的秘密，记载着时空裂缝的坐标，还记载着个被墨点掩盖的名字 —— 那字迹，分明是沈知意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 他捏着族谱在天台找到顾晏辰，风卷着两人的影子在地面纠缠，“你找她，不是因为爱，是因为她是祭品。”
顾晏辰的玄铁镯泛着冷光：“知道又如何？你能阻止时空法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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