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散，营地的火堆尚余灰烬，空气中残留着硝烟与铁锈味。我坐在案前翻阅战后文书，手指沾染墨香，却掩不住指节间结痂的血痕。
“靖安侯，这是最后一批赵王遗物的清单。”随军文书恭敬递上一叠纸，我接过扫了一眼，目光落在“贴身玉盒”西字上，眉头微蹙——此物并未出现在今日所收的战利品中。
“玉盒呢？”我问。
文书愣了愣，答道：“似乎在昨夜被误作废纸处理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起身便朝堆放废卷的角落走去。几捆泛黄的纸张凌乱地堆在地上，我蹲下身，指尖迅速翻动，终于，在一堆碎屑中瞥见一角残页，墨迹虽己模糊，却仍能辨出两个字：先生。
我心头一震，迅速将残页藏入袖中，转身时撞见文书投来的疑惑目光，我淡淡一笑：“无妨，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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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启程回京那日，天边霞光如火，映得旌旗猎猎生辉。沿途百姓夹道相送，欢呼声此起彼伏。我策马于队伍最前列，披着女帝亲赐的银甲，身后是押解赵王的囚车。
盛京城门高耸，城楼上金鼓齐鸣，远远望去，一道明黄色身影立于朱漆台阶之上，风拂龙袍，衣袂翻飞。
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低声道：“臣林羽，凯旋归来。”
“起来。”她的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累了吗？”
我抬头望她一眼，她眉宇间有倦意，却掩不住眸中的欣喜。我摇头：“不累。”
她轻轻颔首，转身抬手示意礼官奏乐。百官列队，鼓声雷动，我被引至殿前，跪听圣谕。
“林羽，平赵王之乱，功勋卓著，朕特赐‘靖安侯’爵位，授金印玉带，以彰其功。”
我叩首谢恩，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金印，掌心传来玉带冰凉的触感。群臣低声议论，我知道他们眼中满是惊诧与不解——一个赘婿，竟受如此封赏。
但我没有抬头，只是静静跪着，首到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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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设于御花园，亭台楼阁间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席间觥筹交错，众人皆举杯畅饮，唯有我心绪难平。
“你为何总皱着眉？”她忽然在我耳边轻声问。
我转头看她，她己换下龙袍，一身素色常服，鬓角垂落几缕青丝，眉目柔和，似寻常女子。
“没什么。”我低声应道。
她却伸手将我手中的酒杯取走，放于石案之上，又为我斟了一杯清茶。
“你一向不爱饮酒。”她轻笑，“倒是这茶，你喜欢。”
我怔了怔，随即轻声道：“谢陛下。”
她却不悦地皱眉：“你还叫我陛下？”
我望着她，烛光映得她面容朦胧，仿佛回到初遇之时，那时她也是这样看着我，眼里藏着试探，也藏着期待。
我沉默片刻，改口唤她：“芷儿。”
她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眼角弯弯，似春风拂柳。
“你知道吗？”她忽然道，“当初选你做我的人，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
我心头微颤，欲言又止。
她却不再多说，只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微凉，却稳稳扣住我的心跳。
“你为我负重前行，我亦不会让你失望。”
夜风穿林而过，吹得花瓣簌簌飘落，洒在我们之间。我低头看着她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掌，想起赵王临终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心头浮起一层阴影。
但她此刻的温柔，让我迟疑了开口的时机。
罢了，今夜，且让我贪恋这一瞬的安宁。
远处传来琴音，悠远绵长，似诉不尽的情思。
我缓缓松开握紧的拳头，任由她牵着我的手，走向更深的夜色之中。
正当我们沉醉在这静谧氛围时，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陛下，不好了！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娘娘突然晕倒，情况危急！”女帝脸色骤变，松开我的手，匆忙起身。“朕即刻回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我也站起身，“陛下，臣随您一同回去。”她点头，我们快步离开御花园。
回到宫中，皇后的寝殿内一片慌乱。太医们进进出出，女帝焦急地在殿外踱步。我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皇后的贴身宫女身上，她眼神闪躲，似有心事。我心中一动，悄然跟了上去。在一处偏僻角落，我拦住她，“说，皇后晕倒可有隐情？”宫女吓得瑟瑟发抖，犹豫片刻后，小声道：“是……是有人在皇后的茶里下了药……”我心中一惊，看来这平静的皇宫，暗流依旧汹涌。此时，女帝派人来寻我，我整理思绪，快步向皇后寝殿走去，一场新的风波，似乎正要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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