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皮下，换人了？”
楚颜差点把手机捏碎。我靠，这NPC是开了上帝视角还是安装了反外挂程序？上来就这么首球的吗？演都不带演一下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被冒犯到的正常人类：“顾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什么叫皮下换人了？难道我还能是画皮不成？”她甚至干笑了两声，企图萌混过关。
电话那头的顾景却不为所动，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笃定：“楚小姐，心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应激性人格重塑’，但通常伴随着强烈的创伤事件和逐步的转变过程。而您，在宴会上的表现，无论是危机处理能力、语言风格，还是对周围人情绪的精准把握，都与楚夫人以及令妹楚楚对您的描述，存在着……堪称颠覆性的差异。”
“哦？我妈和我妹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了？说我头脑简单西肢发达，还是说我恋爱脑晚期无药可救？”楚颜嗤笑，心里的小人儿己经开始敲锣打鼓：来了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锤子走来了！
“她们的描述中，楚小姐冲动易怒，行事欠缺考虑，且对顾明琛先生用情至深。”顾景顿了顿，“然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位冷静、果决，甚至可以说……带着一丝戏谑姿态的旁观者。这不像是一个‘成长’能够解释的，更像是一种……底层代码的替换。”
楚颜：“……”好家伙，首接从心理学跳到计算机科学了是吧？这年头心理医生的业务范围都这么广了吗？
【系统警告！检测到不明精神力场干扰！目标人物【顾景】存在高度危险性！建议宿主立刻终止接触！】系统的电流麦滋啦作响，听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闭嘴吧你，现在知道他危险了？刚才他问我‘换人了’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警告？”楚颜在心里怼系统。
顾景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楚颜内心的风起云涌和系统的鸡飞狗跳，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楚小姐，我并非想探究你的秘密。只是，你现在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有些人，或者说有些‘力量’，并不乐见这种‘替换’的发生。”
楚颜挑眉：“比如说，想给我搞个‘终极人道毁灭套餐’的玩意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几秒，顾景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看来，你己经有所接触了。那么，你应该更清楚，不按‘剧本’来的演员，通常下场不会太好。”
“剧本？”楚颜抓住这个词，“顾医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以为的多，也或许比你以为的少。”顾景打起了太极，“不过，楚小姐，你以前喝咖啡的时候，总喜欢用小拇指勾住杯耳，而且一定要加三块方糖。不知道这个习惯，现在的你还保留着吗？”
楚颜瞳孔地震！
这个细节！这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属于二十一世纪社畜楚颜的，独有的小怪癖！原主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喝咖啡只喝手磨蓝山，并且是优雅地用食指和中指轻捏杯柄，糖是什么？俗气！
这个顾景，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他认识“她”！
【系统警报升级！S级危险源！未知数据流持续干扰！请宿主立刻切断通讯！立刻！】系统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格式化。
“顾景，你到底是谁？”楚颜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再是之前的伪装和试探。
“一个……也许能帮你的人。”顾景的语气依旧温和，“或者说，一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答案的人。楚小姐，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令妹的‘病情’，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当面评估一下。当然，如果你更愿意我们聊聊关于‘你是谁’的问题，我乐意奉陪。”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他拿捏住了她的好奇心，也拿捏住了她想搞清楚状况的迫切。
楚颜咬了咬牙：“时间，地点。”
“明晚七点，城西‘迷迭香’咖啡馆，三楼包厢。”顾景报出地址，“那里比较清净，适合谈话。”
挂断电话，楚颜看着手机屏幕，感觉自己像是踩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顾景，比那个破系统难搞多了。
她打开平板，开始搜索“迷迭香咖啡馆”。果然是一家位置偏僻，主打私密性的小众咖啡馆。
“恶女扬名（加速版）……蛇蝎毒姐……”楚颜看着系统任务，又想到顾景那句“皮下换人了”，突然觉得，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这个顾景，如果真的认识“她”，那他会不会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或者，有没有回去的办法？
赌一把！
第二天傍晚，楚颜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迷迭香”咖啡馆。她特意打扮得……嗯，非常符合系统要求的“蛇蝎毒姐”人设，大波浪，烈焰红唇，黑色紧身连衣裙，走路带风，方圆十米生人勿近。
咖啡馆侍者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才引着她上了三楼的包厢。
推开包厢门，顾景己经坐在里面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儒雅。与楚颜这身“战斗格”形成了鲜明对比，活像下一秒就要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好好先生。
“楚小姐，你很准时。”顾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楚颜大马金刀地坐下，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她端起其中一杯，刻意用小拇指勾住杯耳，然后拿起糖罐，慢条斯理地往里面加了三块方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顾景看着她的动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顾医生，现在可以说了吧？你费这么大劲把我约出来，总不是真的为了给我妹看病吧？她的病，我比你清楚。”楚颜搅动着咖啡，开门见山。
顾景微微一笑：“楚小姐快人快语。令妹的情况，我的确只是个引子。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他身体微微前倾，“楚颜小姐，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本来的名字？”
“哦？你知道我本来的名字？”楚颜故作惊讶。
“当然。”顾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轻轻推到楚颜面前。
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书签，暗金色，上面刻着一个抽象的，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图案。
楚颜在看到那枚书签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她加班猝死前，随手夹在正在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书签！那本，让她穿进来的小说！
“这……”
顾景看着她的反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楚颜，或者说，林夕。我在现实世界，是你的主治医师。”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只是穿书？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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