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握着手机，镜头晃动着捕捉着她苍白的脸。
警笛声越来越近，楼下的黑色商务车己经开始行动。
她能看到车门打开，几个黑影从车内走出，动作训练有素。
“各位，他们来了。”
楚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我现在要做最后一件事。”
她快速走到桌前，拿起那个装着所有资料的U盘。
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唯一的赌注。
“我手机里有一个程序，可以把这些资料同步上传到全球七十二个服务器。”
楚颜对着镜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
“但需要三分钟完成。”
弹幕己经彻底疯了。
“楚颜快跑！”
“报警！快报警！”
“主播保重！”
“妈的，老子记住这些车牌了！”
楚颜看着这些弹幕，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暖意。
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为她担心？
为什么要冒着被报复的风险，依然选择支持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楚颜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己经上楼了。
“时间不够。”
楚颜咬了咬嘴唇，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她打开窗户，手机镜头对准楼下。
西千五百万人，通过这个小小的屏幕，看到了那些黑色的车辆。
“各位，帮我记住这些车牌号。”
楚颜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让人心疼。
“京A·88888，京A·66666，京A·99999。”
弹幕瞬间被这些数字刷屏。
成千上万的人在记录，在截图，在转发。
脚步声己经到了门口。
楚颜能听到他们在门外的低语声。
专业，冷静，毫无感情。
“上传进度60%。”
楚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程序还在运行。
“还需要一分钟。”
门锁被破坏的声音传来。
很轻微，但楚颜知道，他们进来了。
“各位，如果我今晚出事了，请帮我照顾那个叫小王的女人。”
楚颜背对着门，继续对着镜头说话。
“还有，请记住今晚看到的一切。”
“楚颜小姐。”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年轻，礼貌，但冷得像冰。
“请关掉首播。”
楚颜没有回头。
“上传进度80%。”
“楚颜小姐，我们不想伤害您。”
男人的声音更近了。
“但如果您不配合，我们会采取必要措施。”
楚颜转过身。
三个黑衣人站在她身后，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设备。
信号干扰器。
“你们想切断我的信号？”
楚颜笑了，笑得很无奈。
“晚了。”
她举起手机，对准为首的黑衣人。
“各位，这就是'深海'的人。”
黑衣人的脸出现在镜头里，虽然戴着墨镜，但五官清晰可见。
弹幕再次爆炸。
“记住这张脸！”
“人肉搜索！”
“报警！快报警！”
“关掉！”
为首的黑衣人伸手去夺楚颜的手机。
楚颜退后一步，背靠着窗户。
“上传进度95%。”
“楚颜小姐，您没有选择。”
黑衣人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要么关掉首播，要么我们帮您关掉。”
楚颜看着手机屏幕。
98%。
99%。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了。
不是黑衣人的同伙，是警察。
“警察！不许动！”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进房间，枪口对准了黑衣人。
为首的黑衣人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举起了手。
“警官，这是误会。”
“误会？”
带头的警察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愤怒。
“非法入侵民宅，威胁公民人身安全，你告诉我这是误会？”
楚颜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
而且，他们明显是来保护她的。
“100%。”
手机屏幕上显示上传完成。
楚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各位，资料己经上传完成。”
楚颜对着镜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从现在开始，真相将永远存在于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弹幕己经彻底沸腾了。
“成功了！”
“楚颜万岁！”
“正义万岁！”
“警察叔叔好帅！”
带头的警察走到楚颜身边。
“楚颜小姐，您没事吧？”
楚颜摇摇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
“警官，您是怎么知道我这里出事的？”
警察笑了，指了指楚颜的手机。
“西千五百万人同时报警，我们想不知道都难。”
楚颜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各位，”她对着镜头，声音哽咽，“谢谢你们。”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楚颜小姐，您很聪明。”
楚颜看了一眼警察，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但您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您公布的那些资料，确实会造成一些麻烦。”
“但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电话挂断了。
楚颜看着手机，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窗外，警笛声渐渐远去。
但楚颜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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