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地边缘,一处相对偏僻、由几间半塌石屋和废弃地窖改造的临时据点。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气,但比起战场中心,这里多了一丝喘息的空间。据点内,十几个年龄从西五岁到八九岁不等的孩子蜷缩在一起,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像一群受惊的小兽。
赤星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背后是忠心耿耿的青木。青木的伤在赤星那近乎神迹(或者说系统辅助下)的“意念引导”和后续族内医忍的治疗下,恢复得很快,虽然还不能剧烈战斗,但行动己无大碍。他对赤星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感激和奉命保护,逐渐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个婴儿,不,这个孩子,太不寻常了。他的眼神,他的沉默,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远超年龄的沉重和思索,都让青木感到心悸。
赤星看着眼前这群孩子。他们是青木和其他几个被赤星间接救下的族人,在后续清扫战场时,从废墟里、从尸体堆旁捡回来的孤儿。他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恐惧和对千手一族的仇恨。
“今天,我们不讲忍术。”赤星开口了,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但语调却异常平稳,甚至有些低沉。他没有用任何煽动性的语言,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孩子们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不讲忍术?那讲什么?在这个世界,力量就是一切。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赤星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一个…关于‘家’的故事。”
他描绘了一个虚构的村落。那里没有高耸的围墙,没有日夜巡逻的哨兵。清晨,阳光洒在干净的街道上,孩子们背着用布缝成的“书包”,成群结队地走向一栋宽敞明亮的房子——他称之为“学堂”。在那里,他们不需要学习如何更快地投掷苦无,如何更精准地瞄准敌人的要害。他们学习认识文字,学习计算粮食的多少,学习辨别草药治病,学习山川河流的名字,学习…如何用木头和石头造出能引水灌溉田地的东西。
“学堂?”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怯生生地问,他只有五岁,父亲死在三天前的夜袭里,“是…像训练场一样的地方吗?也要…打架?”
“不,不是打架。”赤星摇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那里,学习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有智慧,更有力量去…建设,而不是毁灭。学习是为了,让你们将来能看懂地图,不会在森林里迷路;能算清账目,不会被人骗走辛苦种出的粮食;能懂得道理,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继续描绘:学堂放学后,孩子们在安全的街道上奔跑嬉戏,踢着用藤条编成的球。大人们在田地里劳作,或者在冒着热气、发出巨大声响的“工厂”里工作,用查克拉和奇妙的机器制造出各种有用的东西:能自己跑的铁盒子(汽车雏形),能把水从低处引到高处的铁管子(水泵),能把布织得又细又密的机器……丰收的季节,谷仓堆得满满的,家家户户的锅里都飘着食物的香气。夜晚,没有凄厉的警报和喊杀声,只有虫鸣和偶尔几声犬吠。人们围坐在温暖的炉火边,老人讲着古老的传说,而不是一遍遍重复着仇敌的名字和血泪史。
孩子们听得入神了。小石头张着嘴,口水流下来都没察觉。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名叫叶子,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眼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向往,是对“正常”的、未曾想象过的生活的渴望。
“可是…”另一个叫铁丸的男孩,脸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他攥紧了小拳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千手!千手那些混蛋会来烧掉我们的村子!杀掉我们的人!抢走我们的粮食!就像…就像他们杀了阿爹阿娘一样!没有力量,怎么保护学堂?怎么保护家?”
仇恨的火焰在孩子们眼中重新燃起,空气瞬间变得凝重。
赤星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仇恨是生存的盔甲,但也是禁锢灵魂的枷锁。他不能首接否定这份仇恨,那太残忍,也太不切实际。
“铁丸说得对。”赤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认同感,“没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谈。敌人不会因为我们的善良而放下屠刀。”
孩子们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赤星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力量,是为了什么?”他环视着每一张稚嫩却写满沧桑的脸,“是为了像野兽一样,永远活在互相撕咬的仇恨里,让我们的孩子也重复我们今天的恐惧和痛苦吗?还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他站起身,小小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力量,是为了守护!守护我们好不容易建起的学堂,守护田地里丰收的粮食,守护夜晚温暖的炉火,守护…孩子们能在阳光下奔跑、在学堂里读书的权力!”他指向据点外荒芜的土地,“看看外面!除了废墟和尸体,我们还剩下什么?无尽的仇恨,只能带来更多的废墟,更多的尸体!最终,我们和千手,都会在这仇恨的漩涡里一起毁灭!”
“我们要活下去!要活得更好!要让我们的孩子,不用再像我们一样,躲在黑暗的地窖里发抖,听着亲人的惨叫!”赤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打在孩子们的心上,“这需要力量,更需要智慧,需要团结!我们需要一个真正安全的‘家’,而不是一个随时会变成坟墓的‘族地’!而这样的家,需要我们亲手去建造,用力量去守护它的安宁,而不是用力量去制造更多的敌人和仇恨!”
据点里一片寂静。孩子们的眼神在仇恨与迷茫中挣扎,赤星描绘的图景如同海市蜃楼般美好却遥远。叶子抱紧了布娃娃,小声地问:“真的…真的会有那一天吗?我们…也能去学堂?”
赤星看着她,眼神无比坚定:“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会流多少血,会经历多少艰难。但如果我们连想都不敢想,连第一步都不肯迈出去,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疲惫和决心,“就从现在开始,从我们开始。学习认字,学习生存的本领,学会照顾彼此。我们…就是最初的‘星火’。”
“星火?”孩子们喃喃自语。
“对,星星之火。”赤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简陋的屋顶,望向未知的未来,“微小,却可以燎原。”
青木站在赤星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个小小的背影。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哪里是一个孩子的话语?这分明是一个…领袖在播撒火种!他握紧了拳头,一种从未有过的、超越了对族长命令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保护他!跟随他!见证这“星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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