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的字,像一把把烧红了的、锋利的锥子,狠狠地,扎进了容定坤那双昏花的、看了七十多年风雨的老眼里!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轰——!
容定坤的脑子里,像是有十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被一道来自九天的神雷,从头到脚,狠狠地劈中!
这……这是什么?!
这写的是什么?!
他不是不看报的!他不是不关心时事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月来,这片古老的、沉寂的土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无声的交锋!
那篇署名为“本报评论员”的文章!那场关于“两个凡是”的大讨论!
那每一个字,都像一步险棋!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可她……
她怎么敢?!
她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娃娃!一个刚刚才踏入大学校门的新生!
她怎么敢,用这样一种方式,用这样一份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报纸,去参与到那场,连他这种在商海里沉浮了一辈子的老狐狸,都只敢远远观望的,神仙打架里去?!
“正名……”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为容家……正名……”
他全明白了!
他全明白了!
她不是在写一篇论文!她不是在办一份报纸!
她是在……她是在用他们容家,那个起死回生的、反败为胜的商业奇迹,去为那场大讨论,添一把火!
去为那个叫“实践”的真理,做一个,最真实、最有力、最无可辩驳的,注脚!
她是在告诉所有人!
告诉这个时代所有还在迷茫、还在观望、还在固步自封的人!
看!我们容家,就是这么做的!
我们用了“市场”这个你们眼中的洪水猛兽!我们用了“竞争”这个你们眼中的歪门邪道!
可我们,活过来了!
我们不仅活过来了,我们还活得比以前,更好!
这就是实践!这就是真理!
天啊!天啊!天啊!
这是何等的胆魄!这是何等的胸襟!这是何等的,逆天的,手笔啊!
他的手,在抖!
那张薄薄的、粗糙的报纸,在他的手里,重得,像一座山!
他想笑!他想放声大笑!笑他自己这一辈子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笑他那些所谓的“同仁”,那些所谓的“精英”,还在为那点蝇头小利,斗得你死我活!
可他,笑不出来!
他的眼眶,红了。
两行浑浊的、滚烫的老泪,再也控制不住,从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妈……
我的妈……
您到底……您到底要给儿子,一个多大的惊喜啊!
“爸!”
一个充满了不耐与讥诮的声音,像一把尖刀,猛地刺破了这片神圣的、悲壮的寂静!
是容振邦!
他端着一杯威士忌,斜靠在书房的门框上,那张精明的脸上,写满了轻蔑与不屑!
“您又在看什么呢?是不是那个小祖宗,又给您寄来什么‘神谕’了?”
他的声音,阴阳怪气,拉得老长。
“我可听说了,人家现在,可是京华大学的红人!是陈敬严那个老顽固的关门弟子!了不得啊!我们容家,这是要出一尊文曲星下凡了!”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又准又狠!
他就是要刺痛他!他就是要让他这个老糊涂了的父亲,清醒清醒!
然而,容定坤,没有动怒。
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将那张报纸,仔细地,珍而重之地,叠好。
然后,他抬起头。
那双布满了泪痕的、浑浊的眼睛,静静地,落在了他这个,不成器的、愚蠢的、可怜的儿子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高高在上的,悲悯。
“振邦。”
他的声音,沙哑,苍老,却又带着一种,容振邦从未听过的,疲惫的,释然。
“你说的没错。”
什么?!
容振邦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们容家,是出了一尊神。”
容定坤缓缓地,从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那佝偻的、瘦削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在这一刻,竟挺得,笔首!
像一杆,被尘封了太久太久,却依旧锋利得,能刺破青天的,老枪!
“一尊,连我,都要跪下磕头的,神。”
他说完,没有再理会那个己经彻底石化的儿子。
他走到那部黑色的、沉重的电话机前。
他拿起听筒,拨出了一个,他己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拨过的号码。
是福伯。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
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
“福伯。”
“备车。”
“去哪儿?”
“去印刷厂。”
容定坤的眼睛,看着窗外那片,正在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天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去把这份报纸,给我加印一万份!”
“不!十万份!”
“用我们容氏集团的名义,发往全国!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见!”
“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声音,像一声龙吟,震得整个书房,都在嗡嗡作响!
“我容家,回来了!”
“我容家的规矩,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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