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我参加科举！”沈燕鸿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拜托，我才上高二，学的还是理科！”指望他在科考里取得好成绩还不如指望猪上树呢。
“系统会为宿主准备好一切，请宿主放心。”系统对此也很无语，如果有选择它也不会找一个高中生。但是想要穿越世界，宿主的灵魂强度必须足够强，它在沈燕鸿的世界找了半天只有他符合条件，而且足够傻，好骗。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内心的顾虑被解决后，沈燕鸿西处摸索，房间里的装潢很好，但是从他醒来到现在一首没有人过来，可能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并不受宠。
“宿主现在是江南林氏的庶子。林秉谦，你的母亲是府里的姨娘，你们两个都不受宠。林秉谦在八月的州试中没有取得理想的名次，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昼夜苦读，也正是因此猝死，所以才有了宿主的到来。”
怪不得他感觉心悸，沈燕鸿后怕似的拍拍胸口，原来自己拿的是庶子逆袭剧本。
“我现在还不能毁掉那个系统，要等它的气运掉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而且，世界意识告诉我系统毁掉后可以帮忙把那个沈燕鸿送回原世界。”
“他会在接下来的省试中拔得头筹然后入了二皇子的眼，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给皇帝提个醒，防止他被蛊惑就好了。”沈瑛翻阅着手中的账簿，那是母亲交给她的。用对方的话来说，她可以不嫁人不找赘婿，但是必须掌握府里的中馈大权，省得以后被人骗了还乐呵呵帮对方数钱。
她烦躁地挠着头发。
前世因为救世主系统的帮助，沈燕鸿很快就在京城站稳脚跟并且在太子和二皇子之间浑水摸鱼。之后刘玄的身体状况每日俱下，出于皇帝的通病，他怀疑太子有谋逆之心，在朝堂上公然斥责太子并且对二皇子大加赞赏，不少大臣因此站队二皇子。最关键的一点是刘玄油尽灯枯前只有太子陪伴在身边，传位的圣旨也不翼而飞，二皇子因此质疑是太子歪曲事实，假传圣意，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最后还是太子登基。
由此拉开了长达6年的内乱。为什么只有六年呢？因为蛮族趁着内乱休养生息，暗中扩大军队，而大昭积贫积弱。是的，六年后大昭灭国了。
至于沈瑛，她在大昭灭国前就死了。沈家一向是保皇派，任二皇子一派如何拉拢都没动摇，后来莫名中毒，不治身亡。
可能是心有不甘，死后她化作一抹冤魂在世间游荡，碰巧得知了系统地存在。难怪她见到林秉谦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格格不入，原来他是沈燕鸿，不属于这里。先皇身体莫名其妙衰弱还有自己中毒都是系统在背后搞鬼，大昭灭国前她亲眼见到沈燕鸿化作白光消失。
思绪回到现在，沈瑛烦躁地挠挠头，因为大昭乱得早，她也没机会继续跟着母亲学习如何掌管沈府，导致她如今忙手忙脚，满脑子浆糊。
“受不了了，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果然不适合我！”
“可是指挥军队作战也需要动脑子啊。”
“这不一样，整日忙着这些事情，感觉……就像被困在这座宅子里了一样。”
弥生听出她声音里的茫然，在空中耍杂技逗她开心。“学堂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沈瑛更沮丧了，“夫子少，学生也少，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这个学堂在外人眼里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遗留千年的观念是很难被改变的，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如果你作为发起人都退缩了，你让其她女子怎么想？”弥生知道退缩的代价是女性的地位跌入崖底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所以它必须一遍遍坚定沈瑛的信念。
如果是在生产力更先进的世界，女性可以有更多途径争取应有的权利，罢工、舆论甚至是战争。但在这里不可以，她们的手段必须温和，连态度也不能激烈，一旦出现任何错误都会立刻被围攻，再也翻不了身。
“今天的太阳很棒，一起出去晒晒太阳吧，我感觉自己要发霉了。”
“系统也会发霉嘛。”沈瑛吐槽道，动作倒是很利索，一股脑冲向房外。
久雨积压的阴天里，天空仿佛一张灰暗无边的旧棉被，沉甸甸地罩在头顶之上。但是现在阳光如同融化的金子一般，流淌到了大地上。
“在久困的灰暗中，光芒重新降临的那一刻，人间便获得了被救赎的许可——原来那光，并非仅悬于高空，它最终要落下来，融化我们，并将暖意如血液般注入每寸肌骨深处。
当阴云终于溃散，光便不再是外界的恩赐，而是生命内在的苏醒——它由内而外，重新点燃了被灰暗浸透的魂灵。”一段话出现在弥生的脑海里。
等等，它怎么变得这么文艺了？这不像它能说出来的话。
薄薄的衣衫无法拥入所有阳光，沈瑛挺起胸膛深呼吸，张开双臂，像是想抒发什么，可最终只说出一句“好大的太阳”。
对，这才是它能说出的话。弥生晃晃身子，想把那些不属于它的东西晃出来，“我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有谁可以维修系统吗？”它思考着这个问题，在沈瑛的呼唤中同她一起出去散步了。
“新熬的麦芽糖——甜掉牙嘞！”
“炊饼，炊饼，新出炉的炊饼！”
……
卖蒸糕的妇人揭开热气腾腾的笼屉，白雾裹挟着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引来一圈咽着口水的孩童。更有那锔碗的、磨剪子的、摇着拨浪鼓卖针头线脑的……各色营生都在这一片暖融融的光里舒展筋骨。
连那倚着墙根晒太阳的乞丐，也眯着眼，摊开枯瘦的手掌，贪婪地接住这久违的暖意。
“阳光和雪都是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是马上又有另一个声音反驳它，“下等人真的能享受到阳光吗？”
弥生害怕地追问对方的身份，但是它又没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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