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救救我!”
弥生刚回到原世界就被冲过来的世界意识抱住,对方还眼泪汪汪地看着它。
“怎么了?”
“前段时间有一大堆陨石袭击了我的星球,所有生物都死掉了!”世界意识嚎啕大哭,“怎么办!好丑啊!”
“这是很正常的,呃,在说这个之前我认为你应该先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弥生试图把世界意识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与秋玥分开的悲伤之情也被这一突发事件冲淡。
“呜呜”世界意识抽泣几下后,像个绝望的文盲般摇头,“我不知道该取什么样的名字,你给我取吧!”
“不要。”弥生拒绝得斩钉截铁,在它看来,名字是很重要的,给别人取名字就意味着愿意与对方建立很强的羁绊。很显然,它认为自己还没有和世界意识熟悉到可以取名的地步。
“我要去下一个世界了。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并且取好名字,我可不想以后都用世界意识称呼你。”说完,弥生就在对方的注视下消失了。
“讨厌鬼!”世界意识大喊道,“不取就不取,我才不稀罕呢!”
“你好,我是弥生,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也是系统吗?”穿着盔甲的女性警惕地盯着它,“你有什么目的?”
弥生好奇地绕着她飞了一圈,“等等,你怎么知道系统的?”根据对方的穿着,它判断出她来自古代世界,按照常理,她不应该接触系统这样的存在。“还有,什么叫做‘也’,你见过其它系统?”
“没错,在一个叫做沈……沈燕鸿的人身边有一个自称救世主的系统。”说出“沈”这个姓的时候,面前的女子有很明显的停顿。
“救世主系统”,弥生心想谁敢大言不惭地取这么豪横的名字,作为妈妈创造出来的完美系统的它都不敢这么称呼自己,“你知道它是什么样的系统吗?”
“它自称救世主,做的却是伤天害理的事。”她眼里有着滔天的恨意。
“这样啊,”弥生有些闷闷不乐,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找到同类,结果对方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不说这个了,你有什么愿望吗?提前说明哦,愿望不可以涉及危险内容,比如说杀人之类的,但是我能让你重活一次。”像是看透了女子的内心,它又补充道,“只能让你重生,其他人不可以。”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重生本就是逆天而为,她也不是什么贪婪的人。
“没有代价,只要你事成之后真心实意地感激我就好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是沈瑛,大昭的将军。”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军营!”弥生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转来转去
身边的骏马突然昂起脖颈,鼻翼像两朵骤然绽放的黑玫瑰,急促翕动间甩出细碎的金粉般的光粒。伴随着胸腔里滚动的震颤,两道白雾裹挟着干草气息喷涌而出,"噗——嗤",像是冬日炉火突然窜起的欢叫,又似琴弦被猛地拨动,带着草原特有的野性韵律。它的长鬃随着气浪轻轻起伏,连鬓角沾着的草屑都打着旋儿飘落。
“它是追风,我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沈瑛用手指轻轻梳理它额头的毛发,“好久不见,追风。”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接触到那个救世主系统我才能确定怎么处理它。”弥生落在追风的背上,窝出一个舒舒服服的皮毛小窝。
余晖里的草海,每一根枯茎都在风的利刃下挣扎着低伏,却又在低伏中与大地相拥,仿佛以最卑微的姿势,汲取着土地深处那不曾熄灭的暖意。
“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现在的要紧事是班师回朝。”沈瑛站在高坡上,俯瞰着下方忙碌的士兵,叼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草茎。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的额头和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即将展开行动的兴奋。
“我喜欢这里!”知道沈瑛有自己的谋划,弥生全神贯注地欣赏天边的火烧云。
“我也喜欢。”她躺在草地上,二郎腿,轻轻咬着嘴里的草根。
落日熔金,泼洒在苍黄的草海之上。
几只寒鸦,如同被风撕碎的纸片,在巨大的、燃烧的天幕背景上划过,发出几声短促而嘶哑的啼鸣,旋即被风声吞没。它们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投在翻滚的草浪上,转瞬即逝,更添天地之寂寥。
落日终于触及了地平线。那熔金的边缘开始崩塌、流淌,将最后的光热奋力泼洒,将云层底部烧得通红,而穹顶己迅速被深邃的钢蓝吞噬。光与影的界限在急速消融,巨大的阴影正从东方蔓延而来,像一张冰冷的巨网,悄然收拢。寒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地夺回大地的控制权。
此刻的草原,在落日最后的辉煌与黑夜迫近的寒意交织中,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苍凉与壮阔。它像一位沉默的巨人,披着熔金的战袍,坦露着嶙峋的筋骨,在凛冽的风中,迎接着必然到来的、漫长而严酷的冬夜。
沉思片刻,沈瑛利落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追风跟在她身边朝下方的军营走去。
“将军!”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副将的推搡下来到沈瑛身边,“将军!能办篝火晚会吗!”
“篝火宴会就算了,”她压低声音,在他们眼巴巴的目光里做了让步,“但是今晚可以饮酒。”
几个小伙子欢呼着走了,西处宣布着这个好消息。
“沈叔,您看着点儿,别太过火。”
沈副将凑到她身边,“大获全胜的感觉如何?”
“好极了。”
“你父亲可比你谦虚多了。”沈副将大笑起来,之前的那几个小子在不远处冲他招手。
“我先过去了,那几个小混蛋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呢!”离开前,沈副将在沈瑛肩膀上拍了一下,“沈家出了你这么个女娃真是你父亲在天之灵保佑。”
沈瑛摸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几下,“那就继续保佑我吧,父亲,虽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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