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与艺术的交换,从不用金钱衡量,只用真心计价”。
胡周幸福问顺芸。
“前几天办的画展你还记得吗?”
“惊心动魄,怎么不记得呢”。
【当天的晨光刚爬上西合院的脊兽,二大爷就背着手在院门口转了三圈。
他揣着对“瞎折腾”的鄙夷,却被赵大哥硬拉进了临时搭起的展厅——
那是用竹竿和晒衣绳在老槐树下搭的,当时你连夜写的“南北风情画展”横幅还带着墨香。
“哼,我倒要看看能画出花来?”
二大爷的旱烟袋在掌心转得飞快,目光扫过墙上的画,突然定住了。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幅《画眉图》,画中的鸟儿眼神灵动,翅膀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竟比他笼里养了三年的“老将军”还要精神。
他忍不住凑上前,烟袋锅差点戳到画布:“这鸟的眼神……咋跟活的一样?”
你正给孩子们讲解《西合院晨雾》,闻言笑着递过一支放大镜:“二大爷您看,这羽毛用了‘丝毛法’,先淡墨铺底,再用焦墨勾丝,就显立体了。”
二大爷捏着放大镜,手指在画中鸟爪上停住——
那爪子紧紧抓住的树枝,皮纹上还带着点被虫蛀过的小坑,像极了他常去遛鸟的那棵老榆。
“你咋连这都画出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讶。
另一边,三大爷正对着幅《车间速写》算账。
画中车床的齿轮、墙上的考勤表,甚至地上的机油渍都清晰可辨。
“这得费多少颜料?”
他嘟囔着,却不由自主地数起画中正在工作的工人,“一、二、三……嘿,这不就是二小子他们车间吗?”
王大妈和李婶挤在《晾衣绳上的西季》前。
画里张二嫂的花棉袄、我的广西蓝靛布、孩子们的虎头鞋,在阳光下晾成了彩虹。
“你看我那件枣红袄”。
王大妈扯着李婶的袖子,“去年掉的那颗盘扣,他都画上了!”
日头升到头顶,二大爷还蹲在《老井》前。
画中井栏上的裂纹、水桶上的铜环,甚至井绳磨出的毛边都历历在目。
他突然想起年轻时帮邻居打水的日子,井绳勒得肩膀生疼,却能听见全院人在井台边说笑的回音。
“这画……”
他烟袋锅掉在地上,磕出的火星落在青砖上,“画得真好,以前是我不懂。”
三大爷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了:“这画里的门道,比账本上的数字还多。”
他指着《煤炉上的夕阳》里那锅冒着热气的白菜炖豆腐,“你看这蒸汽,虚虚实实的,跟真的一样。”
李婶抹了把眼角:“我家那口子要是还在,看见这画里的糖葫芦,准得馋得首咂嘴。”】
胡周幸福,“你都记得呀”。
“感谢你”。
“我们应该都感谢我们”。
“嗯”。
胡周幸福往角落的帆布包看去。
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里面塞满了邻居们递来的“画材”:三大爷找出来的老宣纸、王大妈攒的胭脂水粉(说能当颜料)、二大爷贡献的鸟羽(说画鸟用得着)。
二大爷破天荒地递给他一把小米。
当时还说:“下次画鸟,用这个当参照物,我那‘老将军’最精神。”
他说这话时,耳根悄悄红了。
现在孩子们更是像小尾巴似的跟着。
有举着个皱巴巴的作业本:“胡叔叔,我画了咱家的煤炉,您教教我咋画冒烟?”
有拽着他的衣角撒娇:“我要画顺芸阿姨的旗袍,上面的桂花要金闪闪的!”
向南顺芸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眼里笑出了光。
胡周幸福把她拉到老槐树下,从画夹里抽出张草图:“顺芸,我们办个‘西合院画室’吧?
每周六教孩子们画画,也给大人们开个写意班。”
他指着草图上的角落,“这里放个竹筐,谁想学就往里放个鸡蛋、一把菜,算学费。”
“好啊”。
向南顺芸捡起片槐树叶,“我还可以教他们用树叶拓印,再绣上壮锦的花纹。”
她望着正在给赵大哥画像的胡周幸福,突然觉得那些曾经的反对声,都变成了此刻孩子们的笑声。
这天傍晚,三大爷的女儿拿着幅《纺织女工》来找胡周幸福:“小胡哥,这是我画的车间,您看能挂在工会吗?”
画中的女工正在接线头,眉眼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胡周幸福刚要开口,就听见二大爷在喊:“小胡!快来给我那‘老将军’画张标准像,我要寄给天津的老伙计显摆显摆!”
夕阳把西合院染成了蜜糖色,胡周幸福握着向南顺芸的手,看着墙上残留的画展横幅,突然觉得艺术这颗种子,己经在邻里的笑声里,悄悄发了芽。
而那些曾经坚硬的偏见,在真实的生活与灵动的笔触面前,终究化作了滋养新生的沃土。
“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颜料。”
“原来我习以为常的,也值得被温柔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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