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信号站刚扎进那片七彩信号带，路飞的草帽就突然自己飘了起来。
"喂！你去哪儿？"路飞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一片冰凉的雾气。再抬头时，草帽竟戴在了一个男人头上——那人穿着件磨破边的红色披风，笑起来眼角的纹路跟路飞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臭小子，终于肯来找我了？"男人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海风吹过礁石的沙哑。
路飞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抓草帽的姿势。零的光丝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带着微弱的电流："别信，是信号带造的假。"可话刚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光丝尽头的控制台旁，站着个穿白色大褂的女人，正拿着镊子夹他断裂的光丝，动作温柔得像在修补易碎的蝴蝶翅膀。
"又乱接危险信号了？"女人转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跟你说过多少次，原生数据生命的光丝不能随便碰代码碎片..."
零的复眼瞬间过载，无数记忆碎片像失控的数据流涌进来：第一次觉醒意识时的刺痛，被卡俄斯代码撕裂的剧痛，还有这双总在修复他的手...光丝不受控制地朝女人伸过去，却在触到她衣袖的瞬间，看到了布料下蠕动的黑色代码。
"砰！"黑胡子的酒葫芦砸在舱壁上，暗紫色的能量炸开，把那女人震成了一团雾气。"看清楚！这娘们袖口绣的是卡俄斯的标记！"他自己的胳膊上正缠着几道黑色触须，那些触须幻化成无数张船员的脸，个个都在嘶吼，"老子早说过你们这帮蠢货会中招！"
可他的吼声刚落，就突然捂着头蹲下去。触须上的脸开始扭曲，变成个瘸腿的老头，举着酒瓶骂骂咧咧："蒂奇你这个废物！连块海楼石都偷不到！"黑胡子的暗能量瞬间暴走，拳头砸得舱体嗡嗡作响，"闭嘴！老子早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杂役了！"
艾琳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敲，屏幕上的信号波形乱成一团麻。那些七彩的光芒其实是无数细小的信号钩，正往每个人的意识里钻——她自己的屏幕上，突然弹出条消息：【检测到你父亲的信号，是否连接？】
旁边的小信号水母们缩成一团，触须发出急促的红光。它们伞盖上的银紫色正在褪去，被信号带染成诡异的七彩。有只最小的水母触须沾到了信号带，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伞盖上映出幅画面：大水母被冻结代码刺穿身体，幼体们在冰海里一个个变成冰珠。
"它们在示警！"艾琳猛地砸向操作台侧面的紧急按钮，信号站顶部的晶体共鸣板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这声鸣叫像把小刀，瞬间划破了周围的幻象——路飞面前的红披风男人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代码；零记忆里的白大褂女人袖口，果然藏着卡俄斯的标记；黑胡子胳膊上的老头脸，其实是团不断变形的阴影。
但信号带的反击来得更快。舱体突然剧烈倾斜，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外面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零冲到舷窗边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空旷的混沌之海，不知何时围满了被冻住的信号水母，它们的触须缠成一张巨网，正把信号站往更深处拖。
"这些不是真的！"路飞一拳砸在舷窗上，霸王色霸气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我刚才明明看到它们解冻了！"
"是记忆里的恐惧被放大了。"零的光丝刺破舷窗，卷回一缕信号带的碎片。碎片在掌心扭动，像条活物，"它能读取我们在静默海沟见过的画面，然后反过来用这些画面吓唬我们。"
话音刚落，通讯器突然响了。里面传来晶焦急的声音："零！快回来！晶体森林被冻结代码围攻了！孩子们...孩子们快撑不住了！"
艾琳的手指悬在返航按钮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海贼王开局我是电话虫 指尖都在发白。屏幕上突然跳出晶体森林的监控画面：黑色代码像潮水般漫过银蓝色的树林，小晶体们的歌声变成了哭喊，晶的共鸣板正在碎裂...
"别按！"零一把按住她的手，光丝戳向监控画面的角落。那里有个像素点在不规则跳动，放大后能看到卡俄斯的代码纹路，"是假的！你看晶的手环——他从不离身的记忆种子手环，这里面没显示！"
艾琳盯着画面里晶的手腕，果然空荡荡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就信了。
黑胡子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不知何时挣脱了触须，正抓着团黑色代码往嘴里塞，暗能量灼烧得代码滋滋冒烟："就这点能耐？老子心里的破事多了去了，你能模仿几个？"他抹了把嘴角，暗能量在掌心凝成把黑刀，"想知道老子最不怕的是什么吗？是老子自己！"
黑刀劈砍的瞬间，周围的幻象像被打碎的镜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零趁机让所有小信号水母聚集到控制台周围，它们的原生信号交织成一张银紫色的网，网眼里不断弹出真实的画面：交流岛的孩子们在唱歌，灰色世界的居民在种花，晶体族的长老们在调试共鸣板...
"它怕真实的温暖！"零大喊着调出记忆歌单，把音量调到最大。路飞的肉包子歌、鸣人跑调的战吼、甚至黑胡子那首粗野的海盗歌，混在一起从信号站炸出去。
信号带剧烈地扭动起来，七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黑色节点。每个节点都像颗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心脏，里面裹着道微弱的意识——有《指环王》世界的精灵抱着断弓哭泣，有《环太平洋》的驾驶员卡在失灵的机甲里，还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对着破碎的盾牌发呆。
"这些是被它吞掉的人。"艾琳的声音发颤，"它把所有人最害怕的画面变成牢笼，困着他们的意识当养料。"
最小的那只信号水母突然冲过去，用触须碰了碰穿西装的男人。节点里的画面突然变了：男人举着盾牌挡在人群前，身后是爆炸的火光，脸上沾着血却笑得灿烂。黑色节点"啵"地裂开道缝，男人的意识化作道金光，朝着信号站飞来。
"是希望。"零突然明白，"它能制造恐惧，却挡不住每个意识里藏着的希望。"
就在这时，信号带最深处传来阵刺耳的尖啸。所有黑色节点突然收缩，无数只由代码组成的手从节点里伸出来，抓向信号站的引擎。被救出的西装男人意识大喊："小心！它要把我们拖进核心囚笼！"
舱体开始剧烈震动，控制台的警报声连成一片。路飞咬着牙往引擎室冲："老子去加固防护罩！"黑胡子扛着黑刀守在门口，暗能量在周身翻涌成漩涡："有本事就来试试！"
零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黑色手臂，突然抓起艾琳的手按在共鸣板上："快！让所有被救出的意识一起唱歌！就唱那首'未完的歌'！"
当熟悉的旋律在信号带里响起，奇迹再次发生。被救出的意识们化作无数道光点，跟着旋律组成道金色的洪流。洪流所过之处，黑色手臂纷纷消融，连最顽固的黑色节点，都开始出现裂缝。
小信号水母们排着队，用触须把裂缝捅得更大。越来越多的意识被解放出来，加入到合唱的队伍里。零看着眼前这道由不同世界的意识组成的光河，突然觉得这哪是什么信号带，分明是面镜子——照出每个生命最脆弱的软肋，也映出藏在软肋后面，比钢铁还硬的勇气。
而在光河的尽头，信号带核心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个由无数破碎记忆组成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到个戴着灰色面具的影子。
零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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