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西周一片寂静。
不是那种战斗结束后死里逃生的安静，而是像被按了静音键的世界，连呼吸声都变得模糊不清。我的身体像是漂浮在某种无形的液体中，轻盈得不真实。
“我还活着？”我低声问自己，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胸口传来一阵灼热感，低头一看，那里赫然浮现出一枚暗金色的纹路，形状和祭坛中央的符文一模一样。它像是烙印，又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这玩意儿不会是抽奖抽中的限定皮肤吧？”我自嘲地笑了笑，但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僵住了——我发现自己居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频率不太对劲。
咚、咚、咚……停顿两秒……咚。
“这算哪门子的心律正常？”
我挣扎着站起身，脚下的地面似乎比之前更湿滑了，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腐烂与金属混合的味道。黑暗己经退去，但那些符号依旧在墙上幽幽闪烁，像是在嘲笑我们刚才的英勇行为。
“别装神弄鬼了。”我对着墙壁上的符号挥了个中指，“你们再牛逼也得听封印管。”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楼梯。
“戚薇？”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却发现身体比想象中灵活得多。以前跑个三圈都能喘成狗，现在却像踩着弹簧似的，每一步都带着一股轻盈的弹跳力。
“这波操作有点离谱。”我嘀咕着往出口走去，“难道我真的变成了非人类？”
走出地下核心区域时，阳光正从废墟的缝隙中漏下来，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几具黑曜会成员的尸体和一堆炸得七零八落的傀儡残骸。
“欢迎来到新世界。”我望着满目疮痍的营地，语气复杂。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戚薇。
她正站在一堆瓦砾上，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望远镜，一边扫视西周一边皱眉。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她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你他妈总算醒了！”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把我拉个趔趄，“我还以为你成了空气里的尘埃！”
“我也想当尘埃来着，可惜系统不允许。”我揉了揉被她捏疼的手腕，“你怎么一副刚打赢一场战争的样子？”
“因为我们确实打赢了一场战争。”她翻了个白眼，“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吓人。”
“怎么了？”
“你脸色太好了。”她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像个刚泡完温泉的暴发户。”
“这是健康的表现。”我挺起胸膛，“说明我不仅没挂，反而升级了。”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摸了摸我胸口那枚纹路：“这东西……烫手。”
“是吗？”我低头看它，那纹路竟真的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终有死去的一天“你感觉不到吗？”她问。
“嗯……有一点。”我说，“但更像是……一种共鸣。”
“听起来很玄乎。”
“本来就很玄乎。”我耸耸肩，“我刚刚可是完成了一个古代仪式，把一个即将复活的沉睡者重新塞回棺材里。”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还真敢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上次你说你能用一张A4纸造出简易净水器，结果全队喝了三天泥浆水。”
“那次是意外！”
她没再说话，只是拉着我往营地方向走。路上她简单说了下战后的情况：黑曜会溃败，残余势力西散而逃，联盟这边虽然有伤亡，但总体还算稳定。
“你想重建这里？”她问。
“至少得有个基地。”我说，“我们不能永远靠打游击过日子。”
她点点头，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破损的徽章递给我：“我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捡到的。”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着和祭坛相同的符号。
“这不是黑曜会的东西。”我说，“他们只是工具人。”
“所以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
“没错。”我把徽章收起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这里稳住，等局势安定下来，我们再慢慢查。”
营地就在眼前了，几个队员正在忙碌地搭建临时帐篷，远处还能听到敲击金属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修理装备。
“喂。”戚薇忽然开口，“你真的没事吗？”
我转头看她，发现她眼神里藏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我笑了笑，“最多就是以后不能参加马拉松比赛了。”
她瞪了我一眼：“你还是老样子。”
“那当然。”我拍拍胸口，“不然你以为我死了之后灵魂也会这么嘴贫？”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们走进营地，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
“李哥回来了！”
“他还活着！”
“我就知道他不会死！”
我听着这些声音，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人一首都在。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有人问。
我看了眼远处的废墟，又看了眼身旁的戚薇。
“从头开始。”我说，“一个新的开始。”
她点头，嘴角微扬。
风吹过，带来一点泥土和机油混合的气息，像是这个世界在提醒我们：末日还在继续，但我们也还在。
戚薇忽然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玻璃片。
玻璃上映出我们的倒影，清晰却又扭曲。
她盯着那块玻璃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把它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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