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营地时，阳光正好晒在脸上。不像是末日前那种温柔的抚慰，更像是一个老朋友用烧红的铁铲子拍了拍你脸，告诉你：“嘿，你还活着，赶紧干活。”
身后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几个队员正在修理昨晚战斗中损坏的围栏。那玩意儿原本是用废弃汽车零件拼凑出来的，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堆金属骨头搭成的狗窝。
“别让风吹跑了。”我对着他们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大概是觉得我在说废话。
戚薇己经先一步进了会议帐篷，门口挂着一块写着“资源分配协调会”的破布，字迹歪得像被猫踩过键盘打出来的。
帐篷里挤满了人，空气里混着机油、汗水和某种发霉的压缩饼干味。地图铺在中间的桌子上，边缘都被压成了波浪形，估计是昨天晚上有人拿它垫碗泡面了。
“你们这群人真是闲得蛋疼。”我一进来就听见某个家伙在嚷嚷，“我们北境小队明明打得最猛，结果分到的弹药比你们东区还少？”
“你那边死的人最少。”另一个声音反驳，“而且你那个队长，昨晚躲在掩体后面啃巧克力棒的事儿可没少传。”
“谁他妈嚼舌根！老子那是战术性补能！”
我走到角落找了个空箱子坐下，顺便把口袋里的徽章摸出来看了眼。那东西依旧泛着诡异的光，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似的。
“李哥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帐篷忽然安静下来。
我抬头扫视一圈，目光在那个北境小队代表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他坐在对面，正低头整理什么东西，手背上的纹路有点熟悉——不是他本人有什么特别，而是他衣领下隐约露出的一角徽章图案，和我手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各位。”我清了清嗓子，“咱们先把情绪稳定一下，不然这会开到最后都得打起来。”
“说得轻巧。”有人冷笑，“你这边可是亲手干掉了黑曜会的老大，战利品当然全归你了。”
“战利品？”我挑眉，“你是说那些炸得只剩半截的机器人残骸？还是说那些被火烧得焦黑的罐头？”
帐篷里一阵沉默。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疙瘩。”我继续说道，“但我们现在不是在抢地盘，是在重建基地。要是今天不分配清楚，明天敌人杀回来的时候，你们连个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
“你说得轻松。”刚才那个北境代表终于开口，语气阴阳怪气，“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会公平分配？”
我看着他，笑了笑：“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可以信这个。”
我把手里的徽章放在桌上，推到地图中央。
“这是昨晚从祭坛上带下来的，上面刻着和敌方符文一样的符号。我不打算藏着掖着，既然你们怀疑我私藏资源，那就把这个也列进监察范围。”
帐篷里又是一阵骚动。
“成立一个‘资源监察小组’吧。”我说，“由各派系轮流派人监督，每天记录物资进出情况。这样大家都能放心。”
“听起来不错。”戚薇在一旁插话，“不过……谁能保证你们这些代表不会串通一气？”
她这话一出，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所以嘛。”我补充道，“监察小组成员不能由各自派系指定，而是随机抽签决定。谁抽中谁去，不想去的首接退出联盟。”
这句话说完，帐篷里安静得能听见苍蝇打嗝。
我知道自己这一招有点狠，但眼下局势就是这样，要么团结一致，要么散伙回家。
“好了。”我站起身来，“我建议大家先冷静一天，明天再正式开始分配。在此之前，我会安排人修复主要防线，确保不会有新的威胁趁虚而入。”
说完我就往外走，戚薇跟了出来。
“你真打算成立那个监察小组？”她问。
“当然。”我耸耸肩，“不过人选方面我打算加点料。”
“什么意思？”
“刚才那个北境代表。”我低声说，“他在发言时不小心露出了胸口的徽章，和我手里这个一模一样。”
戚薇皱起眉头：“你是说……他可能是黑曜会的漏网之鱼？”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点头，“但也有可能，是某个更大势力安插在联盟内部的棋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碰了碰我胸口那枚暗金色的纹路：“你觉得……这东西会不会也在监视我们？”
我低头看了一下，那纹路依旧微微发热，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谁知道呢。”我苦笑，“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信号塔，随时可能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入侵。”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摊手，“先装作不知道，看看他们下一步动作。如果只是想搅局，那就让他们演够；如果背后真有什么更大的计划……”
我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接下来意味着什么。
帐篷外的风越来越大，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打什么。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混合着机油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吐。
“今晚我盯那个北境代表。”戚薇说，“你负责调查其他可疑人物。”
“没问题。”我点点头，“记住，别打草惊蛇。”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第一天混末世？”
“你确实不是第一天。”我笑着应道，“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小心点，对方说不定也有点门道。”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忽然感觉胸口的纹路又热了几分。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低声自语。
那纹路没有回应，只是持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朝营地另一端走去。那边有几个队员正在清理废墟，一边搬石头一边抱怨天气太热。
“喂！”我冲他们喊，“谁愿意当监察小组的志愿者？”
几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说：“李哥，你该不会是在搞什么心理测试吧？”
“差不多。”我咧嘴一笑，“只不过这次测试的内容，可能会让你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人接话。
我也没指望他们会立刻答应。
毕竟在这末世里，活得久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越想知道真相的人，死得越快。
但我己经没时间等了。
因为我知道，这场纷争才刚刚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SXI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