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营地边缘的废车堆旁，手里捏着那枚徽章。阳光己经偏西了，照在金属表面时不再那么刺眼，反而有种诡异的温润感，像是有人偷偷给它涂了层凡士林。
远处传来敲打声，几个队员正在修围栏。他们昨天被敌人炸出个大洞，现在补得七扭八歪，活像给城墙贴了个创可贴。
“今晚行动。”我低声说。
戚薇靠在我旁边，头发扎得比平时紧，看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你盯北境代表，我负责兜帽人。”她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咔嚓咔嚓嚼得清脆，“这玩意儿提神。”
“别把牙咬碎了。”我说，“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带了什么古籍里的黑科技。”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第一天混末世？”
我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眼胸口那道暗金色纹路。它还在微微发热，像是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似的，但至少没再扩散。目前来看，它更像是某种信号接收器，而不是定时炸弹。
“走吧。”我说，“今晚得先摸清楚他们的据点。”
夜色降临时，营地的灯光像一群醉汉晃来晃去。风里夹杂着机油和腐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吐。
戚薇己经提前出发了，我则装作例行巡逻，在营地里绕了几圈。路过那个北境代表的帐篷时，我假装不小心踢翻了一个铁桶。
“谁他妈走路不长眼！”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我没搭理，继续往前走，心里却记下了帐篷外多出来的两个守卫。
废弃工棚位于营地边缘，靠近一片报废的变电站。电线杆东倒西歪地戳在地上，像一群被打死的巨人。风吹过时，铁皮屋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我和戚薇约好在东南角汇合。等我赶到时，她己经蹲在一堆生锈的管道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指南针。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我压低声音问。
“总比你那块太阳能电子表靠谱。”她小声回击，“至少不会因为阴天就失灵。”
我没跟她争，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工棚门口站着两个人，手里握着自制的弩箭，眼神警觉。偶尔有风吹过，他们会下意识抬头张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们在等什么？”我问。
“不清楚。”戚薇轻声说，“但从刚才开始，每隔十分钟就会有人进出一次，像是在换班。”
我点了点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地上划了几条线：“我们从西侧通风口进去，那边没人守，而且离主屋最近。”
“你确定那里面不是陷阱？”她皱眉。
“不确定。”我咧嘴一笑，“但要是真有陷阱，那就说明咱们找对地方了。”
她叹了口气，把薄荷糖吐出来，换成一根发卡，插进衣领里当标记。
“走吧。”她说。
通风口很小，勉强能挤进去一个人。我先爬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十年前的袜子和潮湿的水泥混合在一起。
屋里昏暗，只有几盏老旧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忽明忽暗。墙角堆满了零件和工具，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一块布，隐约能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黑色的粉末状物质，还有一些机械残骸。
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凑近鼻尖闻了闻。味道奇怪，有点像烧焦的木头，又像是某种化学试剂泄漏后的残留。
“这不是普通的燃料。”我低声说，“更像是某种能量媒介。”
戚薇己经在角落里翻找起来，动作轻得像猫。她突然停下，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上面画满了复杂的符文，线条交错，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我在抽屉里找到的。”她低声说，“看起来……像是用来操控人的。”
我接过纸片，仔细看了看。那些符号确实有些眼熟，和古籍上的某些段落很像，但风格更阴郁，像是被人刻意扭曲过。
“看来我们猜得没错。”我说，“这些人不只是在煽动混乱，他们是在用黑暗技术影响联盟内部的人。”
戚薇点头：“问题是……他们从哪儿学到这些东西的？”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将纸片小心地收进口袋：“也许答案就在这些粉末里。”
我们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快。”戚薇拉着我躲到一堆箱子后面。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他穿着灰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脸，只能看到下巴以下的部分——皮肤苍白，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走到桌边，伸手掀开那块布，露出里面的粉末。
“很好。”他低声说，“计划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你觉得他是谁？”戚薇问。
“不知道。”我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什么？”
“他不是黑曜会的人。”我看着那扇重新关上的门，“黑曜会的手段没这么……干净。”
戚薇皱起眉头：“你是说，还有别的势力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纸片又攥紧了些。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铁皮屋顶咯吱作响，像是在嘲笑我们的无知。
“回去吧。”我说，“该把这些东西交给懂行的人研究了。”
戚薇点点头，跟着我悄悄从通风口爬出去。
夜色深沉，营地的灯火像星星一样散落在黑暗中。
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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