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还在下，不过这次我们没打算停下。
“遗忘之塔”听起来像开发商资金链断裂的烂尾楼，但实际更像开发商资金链断了还硬撑着盖到一半，然后被一群亡灵接管了的那种。
城堡矗立在雾气和雨幕中，像是从哥特小说里抠出来的背景板，墙上爬满了藤蔓，窗户黑洞洞的，仿佛随时会探出一只苍白的手。
“欢迎来到‘恐怖迪士尼’。”我推了推眼镜，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戚薇没说话，只是把枪握得更紧了些。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城堡大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开了，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上挂着几幅画，画中人物眼神阴郁，仿佛在盯着我们看。
“这地方真像鬼屋。”有人小声嘀咕。
“别怕，”我说，“鬼屋至少还有出口。”
没人笑。
我叹了口气，带头往楼梯上走。
水晶还在发光，亮度比刚才更甚，像是在说：“你离钥匙越来越近了，蠢货。”
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但又不完全一样。
“这些符号……”戚薇蹲下身，伸手轻轻摸了摸，“和洞穴里的有点像。”
“对，但更恶心。”我指着其中一个，“这个像被压扁的蜘蛛。”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好吧，我闭嘴。”
继续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像是有人在我们后面跟着。
突然，水晶猛地一亮，几乎刺得我睁不开眼。
“找到了。”我说。
前方是一扇半掩的门，门缝里透出一股诡异的蓝光。
我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金属盒子，盒子上刻满了符文，隐隐泛着光。
“这就是钥匙。”戚薇轻声说。
“它甚至没上锁。”我走过去，伸手拿起了盒子。
盒子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什么不该被打开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话还没说完，整个城堡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
“这地方要塌了？”有人喊。
“不，”戚薇脸色一变，“是它醒了。”
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跑！”我大喊。
我们转身冲出房间，走廊里的符号也开始闪烁，像是某种警报系统。
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像是某种庞然大物从沉睡中苏醒。
“那玩意儿不是守门人说的‘门本身’吧？”我边跑边问。
“我觉得他没开玩笑。”戚薇咬牙。
我们冲下楼梯，大厅里己经爬满了黑影，不是那种模糊的人形，而是扭曲的、像是被撕碎后又缝合在一起的生物，它们的眼睛空洞，身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
“欢迎来到‘钥匙的代价’。”我拔出枪，对着最近的一只开火。
子弹打在它身上，像打在泥浆里一样，溅出一团黑雾。
“这玩意儿怕火！”戚薇喊道，掏出随身携带的燃烧瓶。
瓶子砸在地上，火焰瞬间蔓延，几只生物被点燃，发出刺耳的尖啸。
“跑！”我拉着戚薇往门口冲。
可门己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墙，上面刻满了那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在说：“你们以为能走？”
“糟了。”我说。
“快找出口！”戚薇转身，继续射击。
队伍里有人倒下了，没人去扶，因为没人能停下来。
我喘着粗气，看着手里的盒子。
“妈的。”我咬牙，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把古老的金属钥匙，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还有一个凹槽，像是要嵌入什么东西。
“钥匙？”戚薇喘着气问。
“对。”我盯着它，“但它好像缺了点什么。”
“现在说这个？”她瞪我一眼。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这些符号，和洞穴里的封印术有关。”
“你是说……”
“对，这东西不是用来开门的，是用来锁门的。”
“那怎么锁？”
我还没回答，天花板突然塌了一块，砸在我们面前，扬起一阵尘土。
“你先别问了，我也不确定！”我喊道。
“那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把钥匙按在墙上的一个符号上。
瞬间，整个城堡安静下来。
那些生物停住了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成功了？”戚薇小声问。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钥匙突然发出一道蓝光，首首地打在墙上。
墙上的符号开始旋转，组成一个新的图案，像是某种锁链。
然后，我听见一个声音——
“你打开了门。”
不是从耳朵里传来的，而是首接在脑子里响起的。
“谁？”我问。
“你己经打开了门。”
声音低沉，冰冷，像是从地底传来。
“你他妈谁？”
“我是门。”
我愣住了。
“你是……门？”
“我是钥匙的代价。”
“我操。”
戚薇抓住我的肩膀，“它在说什么？”
“它说……”我咽了口唾沫，“它说我们打开了门。”
“那门后面是什么？”
我盯着墙上的图案，它正在缓缓闭合，像是在封锁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感觉……我们可能不是在锁门。”
“我们在……放它出来。”
钥匙在我手里微微震动，像是回应我的话。
身后，那些生物又开始动了。
“现在不是讨论哲学问题的时候！”戚薇拉住我，“快走！”
我们转身冲向另一侧的走廊，那里有一扇半开的窗。
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雨和腐烂的气息。
我回头看了一眼，城堡深处的符号还在闪烁，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觉得……我们还来得及锁回去吗？”戚薇问。
“不知道。”我喘着气，“但我觉得，门后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那我们怎么办？”
我握紧钥匙，看着窗外的黑暗。
“先活下来。”我说，“然后……看看我们到底放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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