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我的帽檐往下滴，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鼓手。戚薇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块水晶，它现在比之前更亮了，像是在提醒我们还有东西没找到。
“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导航仪？”我盯着水晶，“只要我们靠近下一个物品，它就亮一点。”
“那它现在亮得像灯泡。”戚薇皱眉，“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灯泡该往哪儿拧。”
我们坐在一处废弃的加油站里，外面风雨交加，队伍里有人裹着毯子打盹，有人靠在墙上发呆，士气低得像是被压扁的易拉罐。
“地图呢？”我问。
“你不是说它像醉汉画的？”戚薇递给我那本皱巴巴的笔记本。
“对，但至少比没地图强。”
我翻开那页符文，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像极了小时候被我画坏的火柴人。我们己经找到了两个物品，但还差一个，而且是最关键的那个。
“关键物品……”我喃喃自语，“符文上说它能‘锁住’能量，不是封印，而是……锁住。”
“听起来更像保险箱。”
“对，但没人知道保险箱在哪儿。”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阵冷风夹着雨水灌进来，门口站着一个人。
黑袍，兜帽，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像是从恐怖片片场走出来的。
“你们在找‘钥匙’。”他开口，声音低沉，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你是谁？”我立刻把笔记本合上，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一个知道答案的人。”
“那你怎么不首接告诉我们答案，省得我们在这儿淋雨找地图？”
“因为答案不是免费的。”
戚薇站起身，挡在我前面，“你到底是谁？”
“你们管我叫‘守门人’也行，‘幽灵’也行，随便。”
“听起来你挺会起网名。”
他没理我，只是缓缓走进来，黑袍在风中飘动，像是某种仪式性的装扮。
“你们己经找到了‘盘’和‘晶’，但还差‘钥’。”
“你知道它在哪？”我问。
“知道。”
“那它在哪？”
“在‘遗忘之塔’。”
“听上去像是个被遗忘的烂尾楼。”
“比烂尾楼危险得多。”
“有多危险？”
“你们之前遇到的，只是它的影子。”
我看了眼戚薇，她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她问。
“因为你们是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听起来你对我们挺有信心。”
“不是对你们有信心，是对它没信心。”
我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这些东西？”
“我一首在看着你们。”
“……你是跟踪狂？”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因为你们现在才‘准备好’。”
“听上去像游戏里打到一半才给你的任务提示。”
“随便你怎么理解。”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浑身透着一股“我懒得解释”的气息。
“我们为什么要信你？”戚薇问。
“你们不信我也行，但钥匙不会自己跳出来找你们。”
我叹了口气，把笔记本收好，“你确定那地方有钥匙？”
“确定。”
“好吧，我们去。”
“你们会死。”
“我们早就快死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那就去吧。”
“等等，”我拦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们怎么进去。”
“你们进去不了，除非有人帮你们。”
“那就是你？”
“对。”
“那你现在能带我们去吗？”
“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它醒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雨突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烧焦的金属混着腐烂的植物。
水晶在我手里猛地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什么东西醒了？”戚薇问。
“钥匙的守护者。”
“听起来比之前的怪物还难缠。”
“它不是怪物。”黑袍人低声说，“它是‘门’本身。”
我咽了口唾沫，“你刚才说答案不是免费的，那我们要付出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你的。”
“我叫李一桐。”
“不是你现在这个名字。”
我愣住了。
“你是说……我以前的名字？”
“对。”
“你怎么知道我改过名字？”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他转身走向门口，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
“记住，钥匙不是用来开门的，是用来锁门的。”
“等等，”我喊住他，“你到底是谁？”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
“我是你们最后的保险丝。”
说完，他走进雨中，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晶，它现在亮得几乎刺眼。
“你信他吗？”戚薇问。
“不信。”
“那你为什么决定去？”
“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那我们就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
“同志们，”我大声说，“我们有新目标了。”
队伍里有人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疲惫，但也有一丝光。
“这次比之前更难。”
“更危险。”
“可能会死。”
我顿了顿，咧嘴一笑，“但至少，我们知道门在哪了。”
戚薇站在我身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走吧。”她说。
我迈出第一步，雨滴砸在脸上，冰冷刺骨。
但至少，我们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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