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滴蓝液渗进泥土的瞬间，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玩意儿要是能种出Wi-Fi信号，咱这队早就不靠吼了。
可惜现实没那么温柔。那滴蓝液刚落地，地面就轻轻震了一下，像谁在下面敲了敲门。紧接着，神秘人的咒语变了——原本是那种慢悠悠、仿佛在念PPT的调子，现在突然加速，音节扭曲得像被踩住脖子的鸡。
我耳朵一嗡，掌心的蓝纹猛地发烫，像是有人往我血管里灌了滚烫的方便面汤。视野开始发黑，边缘泛起锯齿状的马赛克，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蓝屏重启。
“李一桐！”戚薇的声音劈过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你他妈还在发呆？！”
我猛地回神，看见她一脚踹翻一个扑上来的队员——那人双眼翻白，手里刀子正往自己胳膊上划。黑雾缠在他耳根，像耳机线漏电。
“幻觉攻击！”我嘶了一声，鼻腔又开始滴血，热乎乎地流进嘴里，咸得像我妈腌坏的腊肉，“这孙子不是在念咒，是在放毒！”
我强撑着低头看掌心，蓝纹还在流动，但节奏变了。它不再是那种自顾自的脉动，而是……在回应。每一个音节落下，它就轻轻一跳，像被点名的小学生。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频率——太熟了。
昨夜在洞穴深处，我贴着石壁抄下的那几行符文，刻的不是封印，是一种“语言”。而神秘人现在念的，根本就是那套符号的口语版，只是语序全反了，语法也扭曲得像被狗啃过。
“操……”我低声骂，“他这是在用错版封印术当扩音器，把黑暗能量当DJ打碟呢。”
我咬牙，忍着脑仁炸裂的痛感，用指尖蘸了鼻血，在地上快速画出洞穴符文的变体。血刚落土，边缘竟泛起一丝微弱金光，像是老式显像管电视开机前的那道亮线。
“戚薇！”我吼得嗓子冒烟，“火墙后撤三步！所有人背靠背结阵！别听那声音，盯我手势！”
她没问为什么，首接一脚踹翻火墙边摇晃的队员，吼出一串指令。火墙应声后撤，烈焰在地面划出一道焦痕，像退潮时的水线。队员们踉跄着靠拢，有人耳鼻渗血，有人己经开始撕自己衣服，嘴里念叨着“妈妈我错了”。
黑雾凝成细丝，像手术刀一样在空中游走，割裂空气时发出“嗤嗤”声。一名战士的护甲被划开，血还没喷出来，人己经倒地抽搐，眼球里爬满黑色蛛网。
“闭眼！”戚薇一脚踢晕又一个失控的队员，声音炸得像雷，“砍自己人的是幻觉！听我口令！左！右！蹲！”
她摘下腰间火种瓶，狠狠砸地。火油溅开，轰然燃起一圈环形烈障，音波利刃撞上去，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焰剧烈闪烁，像是信号不稳的路灯。
“我撑不了十息！”她回头冲我吼，脸上全是灰和血，“你他妈快点！”
我点头，手却抖得画不出完整符文。血画到一半，金光就被黑雾腐蚀，像泡了水的钢笔字。视野越来越窄，只剩掌心那道蓝纹还在跳，像最后一条没断网的信号。
“行了李一桐，”我对自己说，“你上辈子是扫地机器人，这辈子也不能死在充电前。”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我脑子瞬间清明。那一刹那，我忽然懂了——这咒语不是用来操控黑暗的，它是扭曲的封印术，用逆向语法把压制力变成释放力，就像把灭火器倒着喷。
我不需要破解全部，只要截一段“稳定音节”，反向注入裂缝，就能让系统短暂死机。
我放弃补全符文，转而把掌心蓝纹对准地面裂缝，像插U盘一样狠狠按下去。能量顺着蓝纹倒灌，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共振，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甩干模式。
“兄弟，”我喘着气，对着地缝低语，“咱不跳操了，现在换你听我的BGM。”
蓝光猛地一震，顺着裂缝逆流而上。黑雾像是被高压水枪扫中，轰然退散三丈。神秘人的吟唱卡了一下，半拍没接上。
就是现在。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补完那个血符。金光骤然亮起，虽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但足够了——它像一声清脆的“叮”，打断了整个系统的错误循环。
戚薇那边火墙稳了一瞬，她趁机一脚踹飞一个扑上来的黑影，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正看着她。
她腰间皮囊的碎片还嵌在裂缝边，那滴蓝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流回她体内，像被吸回去的鼻涕。
我张嘴想喊什么，可话没出口，眼前一黑。
最后一秒，我好像看见她嘴角动了动。
她说的不是“你快醒”，也不是“坚持住”。
她说：“你画的符，流的是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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