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
龙袍的衣襟被挣开，萧承紧实的胸膛近在眼前，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将她稳稳按在身侧，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她的颈侧，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们说得对，你这身骨头，每一寸都该属于朕。”
柳如烟没有抗拒，反而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指尖在他后颈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只这一下，萧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眼底翻涌的情绪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再无多余言语，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失控的拥抱。
柳如烟感受着他的狂热，意识却飘得很远。胸口那枚玉佩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像一根细小的银针，刺破了周遭的迷乱，让她守住了最后一丝清醒。
这身子是他的。可这身子里的魂，又是谁的？
**翌日。**
慈宁宫内，檀香的气味浓郁得有些发闷。皇后赵清婉放下参茶盏，声音压得极低：“母后，他如今心思全在那个柳氏身上，连您的脸面都不顾了。”
太后捏着眉心，手背上青筋隐现，显然动了怒：“皇帝被她迷了心窍，哀家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赵清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往前凑了半步，声音轻得像耳语：“母后，前朝就有女子魅惑君主的先例。只要坐实罪名，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住她！”
她将一份奏折副本无声地塞进太后手边的软垫下：“我哥哥己经联络了言官，就等您一句话。”
太后浑浊的眼珠转动片刻，终于射出一道狠厉的光。她攥紧软垫：“办！哀家倒要看看，是祖宗的江山重要，还是一个女子重要！”
**偏殿。**
柳如烟坐在一堆奏折前，手里的朱笔正在批阅北境送来的军报。她落笔的字迹，竟和萧承的笔迹有七八分相似。
新提拔的小宫女春桃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呈上一张纸条：“主子，慈宁宫的消息。”
柳如烟展开纸条扫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手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火苗将字迹烧成灰烬。随后她拿起朱笔，在另一份弹劾赵氏外戚贪墨军饷的奏折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春桃看着主子平静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这位柳主子，早己不是冷宫里那个任人欺凌的废妃了。
**深夜，冷宫枯井旁。**
背对着她的老嬷嬷声音干涩：“力量反噬比预想的快。”
柳如烟淡淡应了声：“嗯。”
“你引渡的是天子龙气，是最霸道的力量。它能助他英明，也能让他失智。你就是那个容器，”老嬷嬷的声音没有起伏，“早晚有一天，你会分不清那些情绪，到底是他的，还是你自己的。”
她从怀里摸出一根黑沉沉的细针递给柳如烟：“玉佩发烫时就用它扎自己，疼，才能让你记着自己是谁。”
“记住，你不是在谈情说爱，是在走一条险路。这条路，要么你输，要么……改天换日。”
**寝殿。**
萧承还未回来。柳如烟摊开手，玄铁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闭上眼，意识仿佛穿透宫墙，落在了御史张承的书房。
张承正在写弹劾她的奏章，笔下词句尖锐。突然他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眼前竟闪过家中小妾的脸，莫名和柳如烟的身影重叠。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他——要是弹劾柳妃，陛下发怒彻查，自己那些旧事哪一件经得起查？
他握笔的手开始发抖，一滴墨污了满纸字迹。
**慈宁宫。**
太后传懿旨召柳如烟问话，皇后陪坐两侧，宗室老臣和御史言官站满殿内，这阵仗显然是要当场问罪。
“柳氏，你可知罪？”太后声音尖利。
柳如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怎么？不认？”赵清婉嘴角勾起笑意，转向御史张承，“张大人，把你查到的说给太后听！”
张承出列，额头的汗浸湿了帽沿。他哆哆嗦嗦掏出奏折：“启禀太后，臣有本奏！”
可展开奏折看清字迹的瞬间，他像被雷劈了一般——这不是他写的那本！上面分明是皇后兄长吏部侍郎赵德昌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罪证，条条件件证据确凿！
“你……快念啊！”赵清婉催促着，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快意。
张承脸色惨白，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太监上前接过奏折高声宣读，每念一条，赵清婉脸上的笑意就僵硬一分。念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假的！这不是真的！”
柳如烟终于抬头，眼神清亮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张大人揭发奸臣，怎会是假的？”
“陛下驾到——”
通传声刚落，萧承己带着一身寒气跨进殿内。他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柳如烟单薄的背影上，眼神里满是焦灼。
他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扶起护在身后，沉声问道：“朕的人，谁敢动？”
他没看那本奏折，只盯着摇摇欲坠的赵清婉：“皇后，你身子不适，回凤仪宫静养吧，没朕的旨意不准出来。”
说完，他攥紧柳如烟的手转身就走。那手掌宽大滚烫，柳如烟任由他拉着，在他掌心用指尖轻轻划下一个字——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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