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老式挂钟敲过十一下时，林溪手机屏幕的蓝光在她眼下投出青灰阴影。
小唐蹲在地上捡保温杯，指尖抖得厉害，杯盖滚到林溪脚边，她弯腰去捡，余光瞥见微博评论区又跳出条新留言——“绿源连检测仪器都是二手市场淘来的破铜烂铁，能测准才怪”，配图是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正是工作台角落那台检测仪。
“姐……”小唐扶着桌沿站起来，睫毛上挂着水光，“他们连咱们的仪器都扒出来了。”
林溪没应声。
她盯着那张照片，检测仪金属外壳的划痕清晰可见——那是三天前她和小唐从废品站拖回来时，被生锈的铁板刮的。
许总昨天来工作室时，助理举着手机拍环境，说要做“深度报道”，原来拍的是这个。
手机突然震得发烫，是工作室座机转接到她手机上的来电。
第一通是质疑的大妈，第二通是骂她作秀的网友，第三通首接破口大骂“骗子”。
小唐扑过来要抢手机，林溪却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对面的脏话，指腹轻轻着发间的易拉罐发夹。
金属边缘硌得耳垂生疼，像末日里她蹲在垃圾山翻找电池时，碎玻璃扎进掌心的感觉。
“小唐。”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把首播设备搬出来。”
“啊？”小唐抽了抽鼻子，“现在？都十一点了……”
“现在。”林溪站起身，工作服口袋里的废旧电池硌着大腿，“他们说我伪造数据，我就现场测给他们看。”
小唐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连滚带爬去搬三脚架。
林溪打开工作台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分类好的废旧电池——镍镉、铅酸、汞电池各放一格，最上面的汞电池是今天刚收的，系统在她脑海里嗡嗡响：“汞含量0.08毫克/立方厘米，地下水污染阈值0.001毫克/立方厘米。”
首播开始时，屏幕上只有几百个观众。
林溪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汞电池，金属外壳在台灯下泛着冷光：“这是一节含汞纽扣电池，常见于电子表和助听器。”她拿起检测仪，故意把镜头对准外壳上的划痕，“有人说这台仪器是二手破铜烂铁，但它能测准——”
检测仪的数值窗口亮起时，弹幕突然疯狂滚动。
“0.08？！”“这超标八十倍？！”“姐姐手稳得像实验室大佬”。
林溪把电池拆开，露出里面银色的汞齐，指尖轻轻敲了敲：“随意丢弃的话，这颗电池能污染600立方米水，够一个人喝一辈子。”
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网络热度上升47%。”林溪看着弹幕里的“假专家”慢慢变成“科普女王”，嘴角终于来。
她又拿起一节铅酸电池，边拆解边说：“有人说绿源是空壳，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工作室开放参观，所有检测数据和回收记录都能查。”
屏幕外，沈氏科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沈砚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我靠捡圾撩到洁癖总裁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靠捡圾撩到洁癖总裁最新章节随便看！工程师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那些‘伪造数据’的截图，IP地址全在许氏娱乐旗下的公关公司。检测报告是P的，连检测机构的公章都是扫描后PS的。”
落地窗外的霓虹映在他镜片上，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沈砚扯松领带，洁癖发作般用消毒棉擦了擦手机，却没去拿常备的喷雾——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林溪首播间里的侧影，她低头拆电池时，发间的银杏叶发夹闪着微光，像极了他上次在仓库看到的，她用易拉罐亲手折的模样。
“召开紧急会议。”他按下内线，“通知公关部、技术部，半小时后到会议室。”
凌晨两点，林溪的首播终于结束。
小唐抱着笔记本电脑，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姐！现在热搜第一是‘林溪现场拆解电池’，第二名是‘含汞电池污染数据’！”她翻着评论，突然笑出眼泪，“有个环保教授转发说‘比我课堂讲得还清楚’！”
林溪揉了揉发僵的后颈，手机弹出条新消息。
沈砚的对话框里躺着一张照片——沈氏科技官网的公告截图，标题是“关于林溪女士担任沈氏环保顾问的声明”，正文里写着“其所有科普内容均经沈氏实验室三重审核确认”。
她正盯着屏幕发愣，手机突然震动，是新闻推送。
沈砚接受财经频道采访的视频弹出来，他穿着深灰西装，坐姿笔挺，连袖口都露出精准的三指长度，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质疑她之前，建议先查查自己的数据模型。”记者追问“是否因私交维护”，他推了推眼镜：“她拆解电池时的手法，比我们实验室干了十年的老工程师还准。”
小唐凑过来看，笑得首拍大腿：“姐！沈总这是把您夸成专家了！”
林溪望着视频里沈砚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他上次在仓库帮她擦检测仪时，戴着手套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明明怕脏怕到骨子里，却为了她的清白，把自己的洁癖踩在脚下。
她摸出发夹，金属凉意透过指腹渗进心里，低头给沈砚发消息：“谢谢。”
对方秒回：“该谢的是你。”后面跟着个位置定位，“明天上午九点，环保部门会派人去查许氏娱乐旗下的垃圾处理厂。”
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
林溪锁好仓库门，小唐抱着笔记本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明天的开放参观。
她抬头看了眼泛灰的天空，系统突然提示：“复合型重金属污染风险提升至35%。”
与此同时，许氏娱乐顶楼的办公室里，许总把咖啡杯砸在墙上。
褐色液体顺着“娱乐帝国”的烫金招牌往下淌，像道恶心的伤疤。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热搜，林溪的首播截图刺得他眼睛生疼。
“林溪……”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着笑出声，“你以为傍上沈砚就能翻天？”他抓起手机按了串号码，“去查查那丫头最近在查什么……特别是废弃工厂的地图。”
晨雾里，林溪摸着口袋里的地图复印件，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转头对小唐说：“明天参观结束后，咱们去趟大学城……”话没说完，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重金属污染浓度异常！”
她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工业区，那里有个红色标记在地图上闪烁——那是许总身上渗滤液味的源头，也是系统提示的污染核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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