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药头诱语点玄机，莽汉惊觉斧生温
“莽荒气？斧头？”林莽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紧抱的开山斧。黑暗里看不清斧刃，但那道冰蓝印痕的位置仿佛在隐隐发烫。更让他心惊的是，老药头口中那“莽荒气”，似乎正是他伐木时体内流转的那股暖流！
这老药头……他究竟知道多少？！
“老……老丈，您说啥？俺……俺不懂！”林莽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刻意的茫然与惶恐。在这危机西伏的山顶，面对一个神秘莫测的老者，他本能地选择了藏拙。
“不懂？”老药头在洞外发出一声短促而古怪的低笑，像夜枭嘶鸣，“不懂，能在生死关头爆发出那般力量？不懂，能精准地劈断‘寒螭’最锋锐的剑尖？小子，别装了。老夫活了快两百年，眼还没瞎。”
林莽呼吸一窒，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看得透透的。
“你那把斧头，”老药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看着是凡铁，可劈断灵器飞剑而丝毫无损，刃口连个卷儿都没有……嘿，怕是有点来头。至于你体内的那股气……”老药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炽热，浑厚，带着一股子开山裂石的蛮横劲儿，却又偏偏与这山林草木隐隐相合。老夫也是头一次见这等古怪的气机。小子，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奇遇？或者，练过什么古怪的法门？”
林莽脑中瞬间闪过那本《玄天秘录》，闪过这些日子伐木时那些玄之又玄的感悟。但他不敢说！《秘录》开篇就严令“怀璧其罪”！这老药头看似和善，谁知是不是也在觊觎？
“没……没有！”林莽矢口否认，声音斩钉截铁，“俺就是个砍柴的！祖传的斧头，力气大点而己！啥气不气的，俺不知道！”
洞外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更久，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林莽感觉树洞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汗水浸透了后背的粗布短褂。
良久，老药头才幽幽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悠长。
“也罢。机缘天定，强求不得。”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平淡，听不出喜怒，“既然你不愿说，老夫也不多问。不过小子，青云门的报复，绝非儿戏。他们丢了脸面，毁了灵剑，更被你动摇了炼化‘地阴寒煞’的计划，此事绝难善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大青山，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离开？林莽心头苦涩。爹娘、乡亲都在山下。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天下之大，何处能躲开飞天遁地的仙人？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洞外的老药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凝重：
“噤声！有人来了！好快的剑光！”
话音未落！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如同裂帛般骤然划破山顶的宁静！其声凄厉，远超之前的“寒螭”！一股比之前更加霸道、更加炽烈、带着焚尽万物之意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陨石天降，轰然笼罩整个断龙坳！
林莽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沸腾，仿佛置身于熊熊熔炉之中！怀中的开山斧猛地一震，斧柄变得滚烫，那道冰蓝印痕处，竟隐隐透出一缕微弱却倔强的青白毫光，似在抗拒那焚天煮海的威压！
树洞外，老药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脚步声瞬间消失，仿佛融入了山林。
而那道炽烈剑光，己如流星坠地，带着焚尽八荒的毁灭气息，首扑千年古樟的巨大树桩！目标，赫然便是林莽藏身的树洞！
“妖孽！毁我师弟道基，坏我宗门大计！还不速速滚出来受死！”一个如同金钟轰鸣、充满了暴怒与无边杀意的咆哮，响彻云霄，震得整片山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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