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见过的邪门事不少,但像王霖飞家这样,被自家人用邪术往死里整的,还是头一遭。
那天王霖飞找到我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手指上的金戒指磨得发亮,一看就是常年焦虑时出来的痕迹。
“刘师傅,我快撑不住了。”他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着“鼎盛公司经理”,可说话的底气还不如菜市场讨价还价的老太太,“公司三个月内换了三个财务总监,不是突然重病就是卷款跑路;我太太上个月开车撞了人,现在还在看守所;最要命的是我爸,明明体检没问题,突然就瘫在床上,医生查不出任何病因。”
我给他泡了杯苦丁茶,茶叶在水里舒展的样子,倒比他舒展多了:“家里有没有动过风水?比如装修、搬家,或者……祖坟那边有什么动静?”
王霖飞端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在裤腿上都没察觉:“您怎么知道?我二叔上个月说祖坟漏水,带人重修过。”
“带你去看看阳宅,再去祖坟走走。”我拿起罗盘,“奇门遁甲讲究‘阴阳两宅相呼应’,你家这事,怕是两边都动了手脚。”
王霖飞的家在市郊的别墅区,独栋三层小楼,门口种着两排柏树。我刚走到大门外就皱起眉——柏树属阴,一般种在坟地,种在阳宅门口,等于把阴煞往家里引。
“这树什么时候种的?”
“去年秋天,我二叔说我爸本命年,种点柏树辟邪。”王霖飞挠头,“当时我觉得挺好看的,就没反对。”
我没说话,掏出罗盘测方位。指针在巽位(东南方)剧烈跳动,那里正好是他家客厅的位置。进门一看,客厅东南角摆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养着七条黑色的锦鲤。
“鱼缸是二叔选的,说‘水为财’。”王霖飞解释道。“错了。”我指着鱼缸,“巽位属木,鱼缸属水,水生木本是吉相,但你这鱼缸太大,水多成涝,木浮则根断。而且七条黑鱼,在奇门遁甲里对应‘玄武盗财’,难怪你公司财务总出问题。”
更不对劲的是楼梯口的镜子。那面落地镜正对着大门,按风水说“镜煞冲门”,会把家里的福气反射出去。但镜子边缘刻着细密的花纹,我凑近一看,竟是用朱砂混着黑狗血画的“困龙纹”——这不是普通的镜子,是被人下了咒的法器。“这镜子谁送的?”
“还是二叔。”王霖飞的脸色开始发白,“他说我家大门首对楼梯,挂面镜子挡煞。”我在他家转了一圈,发现处处都是陷阱。主卧的婚纱照挂在横梁正下方,犯了“横梁压顶”;儿童房的窗户正对着小区的变电箱,电磁煞影响家人健康;就连厨房的刀具架,都被人刻意摆成了“白虎开口”的形状,刀刃全对着餐厅。
“去祖坟看看吧。”我收起罗盘,“阳宅的手脚做得这么明显,祖坟那边怕是更狠。”
王家祖坟在老家的半山腰,一片开阔的平地,按风水说是“前有照后有靠”的宝地。但刚走到坟地入口,我就发现不对劲——原本应该清澈的排水沟,被人填上了淤泥,沟里还扔着七个破碗,碗底都钻了孔。
“‘破碗漏财,淤水堵运’。”我用树枝拨开淤泥,“这是断了你家的财路和官运。”
王霖飞的爷爷和奶奶合葬的墓碑前,摆着三个香炉,左右两个是新的,中间的旧香炉被人敲掉了一只脚,用石块垫着。我拿起旧香炉一看,底部刻着的“王氏香火”被人用利器刮掉了,换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绝”字。
“这是断了你家的香火传承。”我指着新香炉,“这两个是用柳木做的,柳木招阴,等于请了阴人来抢你家的香火。”
最狠的是坟后的“靠山”。原本坟后有块天然的巨石,像是太师椅的靠背,可现在巨石上被人凿了七个洞,每个洞里都塞着一小捆头发,洞口用水泥封死。
“‘七窍塞魂’。”我的声音沉了下来,“用王家后人的头发塞在靠山的窍位,等于把你们全家的魂魄都锁死在困局里。你爸突然瘫痪,就是因为他是长子,魂魄被锁得最紧。”
王霖飞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不可能……二叔从小最疼我,我爸瘫痪后,公司的事都是他在帮忙打理,他怎么会害我们?”
“利益面前,亲情有时候比纸还薄。”我在坟前用树枝画了个九宫格,“你二叔是不是一首觉得你爸偏心?或者,你爷爷的遗产分配,他不满意?”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王霖飞的痛处。他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我爷爷去世前把公司股份都给了我爸,二叔只分到一点现金。他当时没说什么,可我妈总说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今晚子时,带三样东西来:你爸的贴身玉佩,你爷爷生前常穿的中山装,还有一把你家老宅的钥匙。”我在纸上写下破解之法,“顺便查一下你二叔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姓马的风水先生来往密切。”
当天晚上,王霖飞就打来电话,声音都在发颤:“刘师傅,您说对了!我二叔确实认识一个姓马的,那人五年前因为用邪术害人,被逐出了风水周易协会。”我也是听同行说,这个人老是帮助有钱人用风水术去害别人导致被踢了出来。
子时的祖坟周围,阴气重得像是能拧出水来。我让王霖飞把爷爷的中山装铺在墓碑前,用老宅钥匙在衣服上摆出“乾卦”的形状,再把玉佩放在卦眼位置。
“奇门遁甲以‘八门’定生死,今晚我们要破的是‘死门’和‘惊门’。”我取出八枚铜钱,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摆放,“你二叔布的局,是想让你家‘死门不开,惊门常驻’。”
我先在排水沟里埋了块刻着“通财”的青石,疏通淤水,再把七个破碗捡出来,用桃木剑劈碎,洒上糯米和朱砂。处理完这些,重点对付坟后的巨石。
“用你爷爷的中山装擦洞口。”我递给王霖飞一块红布,“你爷爷是一家之主,他的气场能压住邪术。”王霖飞一边擦一边掉眼泪,擦到第三个洞口时,里面突然冒出一股黑烟,隐约能听到凄厉的叫声。我立刻掏出黄符,念起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祟退散,各归其位!”
黄符燃起的火光中,黑烟渐渐散去。我让王霖飞把玉佩塞进洞里,再用水泥重新封好——这玉佩是王家祖传的,阳气极重,能守住窍位不再被邪术入侵。
最后处理那三个香炉。我把柳木香炉劈了烧掉,换上两个新的陶瓷香炉,再把那个缺脚的旧香炉扶正,用铜片补上缺口,在底部重新刻上“王氏香火”西个字。
“记住,明天正午时分,让你太太在看守所里默念‘身正不怕影子斜’,下午就能出来。”我收拾东西时叮嘱道,“你爸那边,用老宅的土煮水喝,三天内就能下床。至于你二叔……”
“我不会放过他。”王霖飞的声音突然硬气起来,“但我会用法律手段,不会学他用歪门邪道。”我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破局的关键——心正了,邪术自然无隙可乘。
半个月后,王霖飞给我送来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奇门妙术,道法自然”。他说他爸己经能拄着拐杖走路,太太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公司新招的财务总监是个经验丰富的老会计,把账目打理得清清楚楚。
“我二叔承认是他找姓马的做的手脚,现在己经辞职了。”王霖飞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您的酬劳。”我抽了五张百元钞:“够了。”
看着王霖飞开车离去的背影,我着罗盘上的指针。其实那天在他家阳宅,我还发现了一样东西——书房的书柜里,藏着他二叔小时候送他的变形金刚,虽然掉了条胳膊,却被擦得锃亮。
人心这东西,有时候比奇门遁甲的格局还复杂。但再复杂的局,只要守住“正”字,总有破局的那天。就像罗盘的指针,不管怎么转,最终总会指向南北——就像人心里的那点良知,不管被多少邪念蒙蔽,终究会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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