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室里只剩下白岚和比企谷了。雪之下离开时那反常的慌乱、眼底的悲伤,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一切都该归咎给加害者身上才对”,让白岚的思绪混乱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疑惑在他脑中盘旋、膨胀,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雪之下能一口咬定这是“加害者”的锅?
白岚并非质疑这个结论本身。如果真有人差点弄死由比滨的狗,那当然是加害者。但问题在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比企谷刚才只说了他救了由比滨的狗!仅此而己!万一那只狗只是自己掉水里了呢?或者被其他动物追了呢?为什么雪之下能如此笃定地指向一个明确的“加害者”?而且,她说完之后,比企谷和由比滨都没有反驳,这说明确实存在一个“加害者”。
但她是如何得知的?!
她当时在现场?亲眼目睹了?还是说……是由比滨或者比企谷告诉她的?又或者……最麻烦的那个可能性——她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加害者’?!
这个念头像冰水浇头,让白岚瞬间清醒,他需要验证。
“比企谷同学,”白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点不经意的探究,“能跟我说说,你当初是怎么救下由比滨同学那只狗的吗?不想说也没关系……”
比企谷愣了一下:“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开学第一天,我骑脚踏车上学,路上碰到由比滨遛狗没拉紧链子。那只狗突然窜到马路上,眼看就要被车撞了,我就冲过去把它扑开了……然后嘛,”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我去!开学第一天!还真被我猜中了!我是不是该去考个侦探执照?!
白岚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你还记得吗?”
比企谷八幡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死鱼眼里充满了“这问题也太刁钻了吧”的控诉和纠结。他张了张嘴,似乎在权衡:记得太清楚会不会显得记仇?记不清会不会显得脑子不好?
最终,他撇了撇嘴,用一种“反正都说了”的破罐破摔语气道:“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够清楚了吧?”
劳斯莱斯……黑色……
白岚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追问:“嗯。这件事……你有跟别人说过吗?”
“我又没有朋友,武城游代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比企谷八幡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习惯性的自嘲,“我跟谁说这种事啊?讲自己开学第一天就英勇负伤进医院?听起来很像笨蛋吧。”
“嗯,”白岚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比企谷身上,语气带上了一丝真诚的感慨,“谢谢你,比企谷同学。谢谢你愿意跟我说这些事。”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暖意的弧度,“看来我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听比企谷同学讲这种‘失败故事’的人了……多少还是有点感动的。还有……你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
比企谷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什、什么嘛!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听我讲这种倒霉故事有什么好感动的!还有……我哪里温柔了!少胡说八道!”
白岚看着他这副炸毛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比企谷没有跟雪之下说过这件事,但她却知道有‘加害者’的存在!现在只剩下三种可能:要么是由比滨亲口告诉她的,要么……她当时就在现场。要么……更糟糕的——她就是那个‘加害者’!
刚才他对比企谷说的话,一半是真心。他确实感谢比企谷愿意分享那段对他而言可能并不愉快的经历(虽然这家伙一向不介意自爆)。他也真心觉得比企谷很温柔(虽然是他特有的“比企谷式温柔”)。
但另一半……是算计。他故意用那种“感动”和“温柔”的首球,就是为了让比企谷瞬间羞窘慌乱。这样,他就不会注意到那个最关键的不合理之处——雪之下雪乃,在比企谷只字未提“被车撞”的情况下,精准地、笃定地抛出了“加害者”这个炸弹!
就算比企谷事后反应过来,他大概率也会觉得是由比滨告诉雪之下的,或者雪之下当时碰巧在现场目睹了。他大概不会像我这样……想到那个最麻烦的可能性。
雪之下雪乃……很可能就是那个“加害者”。她眼里的逃避和纠结,她的慌乱,她的掩饰……如果套上“肇事者”的身份,一切就都变得异常合理——那种无法面对受害者的愧疚,那种害怕真相暴露的恐慌,那种试图用“加害者”来模糊自身责任的微妙心理……
但这可能只是个巧合罢了……也许她当时真的只是碰巧在现场?也许是由比滨告诉她的?而且我在乱想什么,哪有这样的事。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过于沉重的猜测压下去。他不想思考那个最麻烦的可能——那辆差点撞死由比滨爱犬的黑色劳斯莱斯,就是雪之下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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