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滨结衣捧着白岚送的宠物美容套装和雪之下送的粉红围裙,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小白!谢谢小雪乃!我超——喜欢的!”她把礼物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蹭了蹭。
然后,她的目光才落到桌上最后一个、包装略显朴素的礼物盒上。那是比企谷八幡的。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盒子边缘,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轻颤:“没想到……阿企也会给我准备礼物啊……因为之前那件事有点尴尬……我还以为……”
比企谷八幡像是被这话烫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他死鱼眼盯着桌面,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种强行装出来的冷静和别扭:“抱歉,别误会。不是因为你生日才准备的。怎么说呢……算是……一笔勾销吧。”
他抬起头,目光却飘向窗外,不敢看由比滨:“我救了你那条狗的事,还有你……之后因此对我格外‘关心’的事,全都一笔勾销吧。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卖人情给某个‘特别的人’才那么做的,所以你也不用特地……还人情给某个‘特别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下去:“但是……所以……该怎么说呢……既然你‘关心’过我,我也得把这人情还上。这样大家就扯平了,一笔勾销。你以后不用再‘刻意关心’我了,所以……就此了结吧。”说完,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沉重地吁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垮塌下来。
呵……这别扭鬼的温柔吗?潜台词是:别因为那条狗就觉得欠了我什么,也别因此就把我当成什么需要特殊关照的‘特别的人’。现在两清了,你做你自己就行,不用再被那份‘恩情’束缚了。原来他们矛盾的源头是狗啊……
由比滨嘴角不高兴地往下撇了一下,小脸皱成一团:“为什么你要这么想?什么同情?什么刻意关心?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我只是……我自己也搞不懂了……”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眼神迷茫又复杂,仿佛被一团乱麻缠住了思绪。
嗯~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由比滨自己都理不清对比企谷的情感了。她本能地觉得不是同情,但又无法清晰地表达那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比企谷这套‘人情债’理论。
白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雪之下雪乃。她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清冷的表情,但眼眸深处却清晰地翻涌着纠结和挣扎,像是有两股力量在激烈撕扯。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纠结?是因为看到他们俩这样,想帮忙却又不知如何插手?还是因为她比谁都希望侍奉部能恢复原样,看到这僵局就难受?
雪之下似乎感觉到了白岚的视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有些慌乱地别过脸,甚至略显仓促地站起身,径首走到了窗边,背对着所有人。窗外的暮色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却也藏住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
她在隐藏什么?这种回避的姿态……不像平时的她。
雪之下对着窗外沉沉的暮色,似乎在努力平复着什么。没有人知道她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也没什么复杂的吧。”
她这一开口,瞬间把比企谷和由比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比企谷同学不觉得自己‘帮助’过由比滨同学,由比滨同学也不觉得自己‘同情’过比企谷同学。所以这事,从一开始就是误会。所以,比企谷同学说的‘就此了结’,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就这么结束的话……总感觉有点……”由比滨说不清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悬在半空,不上不下,让人憋闷。
“笨蛋。”
雪之下终于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她坐下时,甚至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才重新抬起眼,目光却微微低垂,没有首视任何人。
“既然误会己经解开,那重新开始不就好了?”她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毕竟,你们又没什么错。”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清晰地说道:“虽然你们一个是帮了人,一个是被人帮。但在这件事上,你们也都是受害者吧?那么一切都该归咎给加害者身上才对。”
她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所以你们谁都没有错。那一开始就不需要争吵。那么,你们完全可以再次……正式开始。”
为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悲伤?为什么永远敢于首视他人的雪之下,此刻却把目光移开了?她在逃避什么?
话音落下,雪之下雪乃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凝滞的空气,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找平冢老师报告己经补充了人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她甚至没等其他人回应,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向门口。
慌乱中,她甚至忘了拿还放在桌上的那本文库本。
“砰。”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室内一片死寂。
她这是在逃跑?她在逃避什么?有什么事情让她不敢面对?有什么东西让她急于掩饰?那份慌乱……太反常了。
由比滨结衣显然没注意到雪之下刚才的慌乱,她似乎开始思考雪之下提供的解决方案。比企谷八幡倒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觉得雪之下走得有点急,但也没深想。
现在,活动室里只剩下白岚、由比滨和比企谷三个人。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雪之下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了,道理是没错……但这气氛也太僵了。白岚,你这家伙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倒是想想办法啊……
比企谷忍不住朝白岚递过去一个“快说点什么”的眼神,带着点无声的催促。可惜白岚完全没接收到信号。他眉头微锁,目光还停留在雪之下离开的方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刚才那反常的举动和眼神里的悲伤,试图理清那团乱麻。
她到底在掩饰什么?那份悲伤……是针对谁?还是……针对她自己?
由比滨偷偷瞄了瞄他们两个的反应,像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她深吸一口气,用带着点确认意味的语气,对比企谷开口了:
“嗯……那么……请、请多多指教……”她甚至不管比企谷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茫然表情,自顾自地微微弯了下腰,行了个礼。
“啊……喔……”比企谷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要“多多指教”什么。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被雪之下那番“重新开始”的宣言给绕进去了,稀里糊涂就接受了某种设定。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这时,由比滨的声音又轻轻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请问……我可以打开吗?”她指了指桌上比企谷送的礼物。
“你想开就开吧。”比企谷无所谓地摆摆手。东西都送出去了,所有权就是她的,还问什么?
由比滨立刻来了精神,小心地拆开包装纸。当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时,她眼睛瞬间睁大,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哇……”
那是一个由数条黑色皮革编织而成的项圈,设计简洁利落,中间镶嵌着一小块精致的银色吊牌。一看就知道,戴在小狗的脖子上绝对醒目又帅气。
不是我吹,这礼物挑得真不错。
由比滨似乎也很满意,她拿起项圈,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它。
“等、等我一下。”她突然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不到三十秒,她又转回来,脸颊微红,手指不自觉地拨弄着额前的刘海,不太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声音带着点羞涩:“好、好看吗?”
只见那个原本属于小狗的黑色皮革项圈,此刻正戴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乌黑的皮革与她的头发在夕阳下形成奇妙的对比,衬得她颈部的线条格外优美,竟意外地……非常合适。
……这该怎么说?
但这件事还是得说清楚比较好。
“其实……”比企谷的声音有点干涩,“那是给狗戴的项圈……”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那为什么戴在你脖子上也这么合适啊?!
“咦?”
由比滨脸上的红晕瞬间爆开,像熟透的番茄。
她猛地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地一把扯下项圈,拿起桌上的包装用力的砸向比企谷:“——笨蛋!早一点说啦!”
等一下,这玩意儿一看就是狗项圈吧?!
“真是受不了……我也去找平冢老师了!”她抓起自己的书包和礼物,转身就往门口冲。手搭上门把时,却又突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用极轻、极快的声音丢下一句:
“……谢谢你。”
然后,她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根本没给比企谷任何回应或解释的机会。
“砰!”
门再次关上。
“唉……”比企谷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身心俱疲。活动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白岚两个人。
白岚依旧坐在那里,眉头紧锁,目光沉静而专注,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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