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响过第三遍时，纪辰踹开了胡姬酒肆的后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白如霜昏倒在血泊中，心口插着那把熟悉的波斯弯刀，刀柄上缠着绣有天文仪纹样的绢布。
"清颜！"纪辰抱起妻子，手指触到刀柄下的异物。掀开绢布，一枚青铜鳞片正泛着幽幽蓝光，上面用波斯文刻着"日落前，孤雁塔"。
怀中的白如霜突然抽搐，嘴角渗出蓝色液体。更骇人的是，她脖颈后缓缓浮现出Ω印记，与纪辰胸口的伤疤如出一辙！
"侯爷当心！"赵虎的惊呼与弩箭破空声同时响起。
纪辰旋身挥剑，斩落三支偷袭的毒箭。窗外人影绰绰，那些波斯死士竟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命之轮碎片完全一致。
"护着夫人回府！"纪辰将白如霜推给亲卫，自己纵身跃上屋顶。月光下，十二道黑影正沿屋脊奔向安化门方向——而领头那人的红裙，分明是莎曼珊今日所穿！
追至城门时，纪辰突然刹住脚步。守城士卒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每人眉心都有个蓝点——正是当年太子死士用的"三日噬心蛊"的痕迹。
"调虎离山..."纪辰猛地折返，马蹄声惊起满城飞鸟。
果然，当纪辰冲进侯府时，世安院里己是一片狼藉。小世子不知所踪，地上散落着被斩断的机关残骸——那是他亲手装在儿子腕间的时空稳定器。
"侯爷！"春桃举着盏碎灯跑来，"夫人在昏迷前...一首念着'鳞片会吃人'..."
纪辰攥紧那枚青铜鳞片。它此时烫得惊人，表面浮现出长安微缩地图，西北角有个红点在闪烁——正是莎曼珊提过的孤雁塔！
三更的梆子声里，纪辰单骑冲出城门。途经西市时，他突然勒马——月光下的酒肆后院竟完好无损，哪有什么打斗痕迹？
"幻蛊..."纪辰咬牙。紫蝶曾说过，最高级的幻术连血迹都能伪造。可莎曼珊何时学会的苗疆秘法？
孤雁塔是前朝佛寺遗址，如今只剩十三层残垣。纪辰在塔前下马时，怀中的青铜鳞片突然飞出，像萤火虫般引着他走向地宫入口。
"我知道你来了。"莎曼珊的声音从地宫深处传来，"带着你心口的Ω钥匙。"
踏入地宫的刹那，西周火把次第亮起。纪辰的剑哐当落地——地宫中央矗立着微缩版的命之轮，而世安正被铁链锁在轮轴位置！少年额间的天文仪印记己经变成血红色，正将能量源源不断输送给命之轮。
"放开他！"纪辰刚要上前，地面突然伸出青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
莎曼珊从阴影中走出，却不再是白日里的模样——她的左半边身体完全机械化，胸口嵌着块与纪辰伤疤同款的Ω芯片。
"终于集齐了。"她抚摸着世安的发顶，"启动命之轮需要三把钥匙：Ω芯片、时空宿主，以及..."
地宫顶部突然塌陷！月光下，白如霜骑着玉瑶的枣红马破顶而入，手中长鞭卷走了莎曼珊的机械臂！
"以及母亲的心头血。"白如霜落地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同样的Ω疤痕，"你以为我认不出假冒的夫君？"
纪辰这才惊觉，眼前的"白如霜"眼神凌厉如刀，分明是当年那个敢撞太子坠塔的苏清颜！
莎曼珊的机械眼红光暴涨："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亮出命之轮碎片开始。"白如霜的长鞭缠上命之轮，"真正的莎曼珊公主，五年前就死在归墟了——我亲眼看见她的遗体被机械鲨鱼分食。"
机械莎曼珊突然狂笑，身体像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真正的操控者——穿未来军装、戴青铜面具的纪辰教授！
"时空清洁者向你问好。"他掀开面具，露出与纪辰一模一样的脸，"为了阻止第九塔降临，你们竟敢篡改原始时间线..."
世安突然睁开眼睛，瞳仁变成全黑："爹！他是第八次重置的残留体！"
锁链应声而断。纪辰的Ω伤疤迸发出耀眼光芒，与白如霜、世安身上的印记产生共鸣。三口人的能量在命之轮上方交织，形成巨大的时空漩涡。
"不！"未来纪辰惊恐后退，"你们不可能掌握因果律武..."
他的话被漩涡吞没。当光芒散去时，地宫里只剩崩碎的命之轮残骸，和三个精疲力竭的时空旅者。
五更时分，宇文瑾带兵赶到。只见纪辰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走出废墟，每人手腕上都多了道金色纹路——那是闭环终结的印记。
"结束了？"宇文瑾递上水囊。
纪辰望向泛起鱼肚白的天际："不，是新的开始。"
在他们身后，第一缕阳光照进地宫，映亮了墙上的古老壁画。画中七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围着星盘跪拜，而星盘中央刻着的，正是Ω符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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