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简单却温暖：两碗桂圆红糖粥，西个昨天剩下的饺子，一小碟王婶带来的酱菜。苏瑶喝着粥，忽然发现陈宇用的是她买的那对青花瓷碗——去年逛古玩市场淘的，碗沿有个小缺口，他却视若珍宝，平时舍不得用。
“对了，”她咽下粥，“昨天林溪说，她在幼儿园当老师，是不是？”
“嗯，教美术的。”陈宇往她碗里夹了个饺子，“她说想跟你请教儿童画技巧，还问你有没有兴趣去他们园里做次讲座。”
苏瑶一愣：“我？我哪会讲这个啊。”她画画全凭感觉，对着一群孩子讲理论，想想都头大。
“你画得好就行。”陈宇语气笃定，“上次你给小宝画的兔子，他带到幼儿园，现在成了全班的‘镇班之宝’，小朋友们都喜欢得很。”
苏瑶被逗笑，粥差点从嘴角漏出来。“就你会夸人。”她嗔怪地看他一眼，心里却有点发痒。其实她不是没想过，除了接零散插画订单，或许可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比如教孩子们画画。
吃完饭，陈宇去洗碗，苏瑶在屋里找王婶的围巾。玄关柜子上堆着杂物：她的画筒，他的工具箱，一个装纽扣针线的饼干盒。围巾就压在饼干盒下，深绿色缎面上，玉兰花绣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找到了？”陈宇擦着手出来，见她对着围巾发呆。
“嗯。”苏瑶把围巾叠好，“王婶的手真巧，这针脚比机器绣的还匀。”她忽然想起什么，“去年我想学刺绣，买的丝线是不是还在抽屉里？”
“早被你扔一边了。”陈宇笑着拿过围巾塞进她的帆布包，“说要画年画，结果画了两张就嫌麻烦。”
苏瑶哼了一声，没反驳。她确实三分钟热度，去年买了一堆金粉宣纸，画到第三张就被陈宇的绘本订单打断，之后便不了了之。
“不过你画的那个门神，我贴在画室门上了。”陈宇忽然说，“客户看见都说好，还问能不能再画两张，说摆家里有年味。”
苏瑶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真的？”
“骗你干什么。”他替她拉上羽绒服拉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两人都愣了一下。他很快移开手，声音有点不自然：“外面风大，把帽子戴上。”
出了门，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眼。老城区巷子里很静，只有几个老人在扫雪，竹扫帚划地面发出“沙沙”声。墙根的积雪在融化，汇成细流顺着青石板纹路蜿蜒，在低洼处积成小水洼，倒映着天空。
“你看那家的灯笼。”苏瑶指着斜对面的院门，“红色的，上面画着鲤鱼跃龙门呢。”
陈宇望去，院门紧闭，红灯笼在风里摇晃，穗子扫过斑驳的门环。“去年我们买的是宫灯，”他说，“今年换个样式吧，买你喜欢的带流苏的，挂在咱们家院子里肯定好看。”
苏瑶心里一动。游于思绪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早不记得去年灯笼的样式，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没走几步，就听见王婶家传来热闹声。隔着院墙，能听见小宝的笑声和王婶的教训：“让你穿棉裤偏不穿，冻感冒了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陈宇敲门，院里声音戛然而止。王婶很快出现在门后，看见他们笑成月牙：“哎哟，说曹操曹操到！我正跟老头子说要去找围巾呢。”
“刚收拾屋子看见的。”苏瑶递过围巾，“小宝呢？”
“在屋里看动画片呢！”王婶往他们手里塞了两个苹果，“快进来坐，我刚熬了八宝粥。”
盛情难却，两人跟着进了院。王婶家院子更大些，角落堆着劈好的柴，屋檐下挂着干辣椒和玉米，红的黄的，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鲜亮。
“小陈，你上次找的老颜料，我娘家侄子好像有。”王叔拿着旱烟袋出来，“他以前在颜料厂上班，攒了不少老牌子藤黄、花青，你要的话我帮你问问。”
陈宇眼睛一亮：“真的？太谢谢您了！现在的颜料总少点老味道，缺那种沉淀的韵味。”他最近画老城区水墨画，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颜料。
“谢啥，邻里邻居的。”王婶端着粥出来，“对了，你们下午有空不？前街老李头摆了旧货摊，说有不少老物件，你们不是喜欢这些嘛。”
苏瑶和陈宇对视一眼，都透着兴趣。他们爱逛旧货摊，去年从老太太手里淘到个民国铜墨盒，现在还摆在客厅书架上。
“有空，下午一定过去。”陈宇笑着应下。
从王婶家出来，太阳己升到头顶，雪化得更快了，屋檐水滴砸在地上溅起水花。苏瑶踩着水洼往前走，忽然被陈宇拉住手。
“慢点，滑。”他掌心温热，紧紧牵着她，“书店往这边走。”
巷子里的积雪被踩得紧实，走起来“咯吱”作响。苏瑶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指更长，能完全包裹住她的手。三年前在画室，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教她握毛笔，笔尖在宣纸上晕开第一朵墨荷。
“你说，我们下午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她抬头问，眼里满是期待。
“不知道，”陈宇低头看她，笑意像化开的春水，“但只要是和你一起，哪怕淘不到，这过程也很好。”
阳光穿过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远处传来孩子们堆雪人的笑声。苏瑶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同行，就是清晨锅里的甜粥，檐下的灯笼，旧货摊的惊喜，他掌心的温度，是这条雪水浸湿的石板路上，两人手牵手，把平凡日子过成诗的模样。
她想起昨夜他说的“不止新年”，心里暖暖的。用力回握他的手，看着被阳光照亮的巷口，脚步轻快起来。
新的一年，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有期待，有暖意，有身边的他，还有无数值得期待的寻常日子，像宝藏般在前方等着他们。
(http://www.220book.com/book/SYS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