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高速上，防弹路虎像头受伤的野兽般疾驰。
苏三瞥了眼后视镜，琳娜在后座昏迷不醒，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副驾驶的陈雪正用平板调取监控，屏幕蓝光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
"车队在T3航站楼东侧被截停。"她放大画面，"十二名保镖全部...等等！"她突然倒吸冷气，"这不是公主！"
苏三急刹车凑近屏幕，高清镜头下，"公主"耳后的接缝处露出硅胶边缘——是个近乎完美的替身。
陈雪迅速滑动到下一段视频：真正的公主早在半小时前就乘黑色特斯拉离开了机场。
"声东击西。"苏三猛打方向盘冲下匝道，"特斯拉往哪个方向？"
平板突然黑屏，随即跳出一行红色警告：【追踪程序己被反制】。
陈雪咒骂着重启系统，却发现所有相关文件都被替换成了加密乐谱。
"《雨夜安魂曲》的变调版本..."她手指颤抖着划过音符，"这是坐标！"
苏三扫了一眼就踩死油门。
车子冲向朝阳公园方向时，他肩上的十字架红斑突然开始灼烧般疼痛，琳娜在后座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蜘蛛网疤痕正渗出蓝色荧光液体。
"MX-9的追踪剂被激活了。"陈雪撕开琳娜的衣领，倒吸一口冷气，"她们体内都被注射过纳米机器人群...现在有人远程启动了它们。"
苏三的手机突然震动。
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里，白薇被绑在牙科椅上，头顶悬着滴蓝色液体的针管，背景音里有个电子合成女声在倒计时："...00:14:59...00:14:58..."
"东坝仓库区。"苏三突然调头，"针管阴影里有货运公司的标志。"
陈雪正要说话，她的警用通讯器突然炸出刺耳杂音。
指挥中心正在全频道通报："...所有单位注意，王府井发生爆炸...朝阳医院报告有毒气体泄漏...重复，这不是演习..."
苏三的军用手机几乎同时亮起。
林姐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两个字：【全面进攻】，配图是三里屯酒吧街的监控截图——灰西装男子们正在每家店门口安装某种装置。
"他们在清洗整个情报网。"苏三将油门踩到底，"陈雪，你手机里有没有..."
爆炸声打断了他。
远处国贸三期冒出滚滚浓烟，紧接着是第二声巨响，央视大楼的玻璃幕墙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雪的警用平板突然恢复画面，全城地图上密密麻麻亮起红点，每个都标着倒计时。
"不是恐怖袭击..."陈雪脸色惨白，"这是精确打击——所有红点都是与叙利亚任务有关的机构和个人住址！"
琳娜突然从后座扑上来，染血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
她调出隐藏图层，五个蓝点正在红点海洋中移动：公主、白薇、琳娜自己、陈雪和林姐的头像，分别对应着不同的逃生路线。
"陷阱..."琳娜咳出蓝色血沫，"莫雨要的不是杀人...她在收集..."
话音未落，一辆渣土车从侧面狠狠撞来。
防弹路虎翻滚着冲进绿化带，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苏三看见渣土车司机戴着熟悉的猫耳耳机——和之前数据中心自杀的女孩同款。
......
意识恢复时，苏三发现自己被绑在金属椅上。
肩膀的十字架红斑己经变成实体烙印，灼痛感深入骨髓。
昏暗的仓库里回荡着《雨夜安魂曲》，角落监控屏幕分割成五个画面：公主在铁笼里撕扯蓝宝石项链。
白薇正用手术刀挖锁骨下的植入器；琳娜被锁在通电的铁架上；陈雪困在灌水的集装箱里；林姐的酒吧正被火焰吞噬。
"喜欢我的交响乐吗？"银发女子从阴影中走出，左腿机械义肢在地面敲出规律的声响。
莫雨的脸比记忆中苍老许多，但眼睛依然亮得可怕，"五个乐章，五位女主角...当然，"她抚过苏三脸上的伤疤，"你永远是最佳听众。"
苏三挣动锁链："她们与此无关！"
"无关？"莫雨突然掀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腹部狰狞的伤疤，"2015年叙利亚，你为保护公主原型机，把我留在爆炸中心。"
她按下遥控器，五个监控画面同时放大，"现在她们每个体内都有那台机器的碎片！"
监控突然闪烁雪花。
公主的画面最先清晰——她成功拆下了蓝宝石，此刻正用尖利的边缘切割笼锁，莫雨冷笑着按下另一个按钮："让我们加点难度。"
仓库顶棚突然开启，暴雨倾泻而下。
雨水接触地面的瞬间，苏三闻到了MX-9特有的苦杏仁味。
莫雨的机械腿碾碎一支注射器："十分钟内，她们都会体验到当年我的痛苦..."
"你明明死在叙利亚！"苏三怒吼着，锁链深深勒进手腕。
"死的是替我挡枪的勤务兵。"莫雨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部队编号纹身，"国王的人把我改造成这样，就为了继续研发他女儿的'完美容器'。"
她突然将苏三连人带椅拽到监控前，"看看你拼命保护的公主！"
画面中，公主的蓝眼睛突然变成诡异的银白色。
她停止切割动作，用非人的力量首接掰弯了铁栏。
"ES系列第15号实验体。"莫雨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而白薇是第9号，琳娜是12号...林姐最特别，她是初代原型。"
远处传来爆炸声。
监控显示林姐从酒吧火场冲出，手中双枪精准点射着灰西装男子们，莫雨却大笑起来："太晚了！纳米群己经进入最终阶段..."
苏三突然注意到锁链的卡扣有些松动。
他继续挣扎着吸引莫雨注意，同时用余光观察仓库布局。
角落里有个老式电闸，上面缠着圣诞彩灯——和叙利亚基地里那个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杀陈教授？"他故意刺激莫雨，"就因为他发现你偷卖MX-9给恐怖分子？"
"那个多管闲事的音乐家？"莫雨转身操作控制台，"他差点用声波频率破坏..."她突然僵住，机械腿发出过载的嗡鸣。
苏三己经挣脱锁链扑来。
两人撞进控制台时，莫雨抽出大腿藏着的陶瓷刀，狠狠扎进他肩膀的十字架烙印，剧痛中苏三反而笑了——刀柄上的部队编号证明了他的猜测。
"你还在用我送的礼物。"
莫雨的表情瞬间扭曲。
她按下总控按钮的刹那，苏三借力打力将她甩向电闸。
高压电流穿过机械义肢，引爆了内置的MX-9储存罐，蓝色雾气弥漫开来时，五个监控画面同时传出异响：
公主撞开了牢笼；白薇挖出了植入器；琳娜用高跟鞋跟短路了电击装置；陈雪撬开集装箱逃生；林姐的双枪击碎了最后一个监控探头。
莫雨在烟雾中狂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残缺的身体爬向主控台，"只要我按下这个..."
枪声响起。
莫雨的手腕炸开血花。
仓库门口，陈雪湿透的警服滴着水，枪口还在冒烟，她身后站着相互搀扶的琳娜和白薇，而公主正从通风管跳下，蓝宝石项链闪着妖异的光。
"检查她的机械腿！"林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有自毁程序！"
苏三扑向莫雨，却只扯下半截义肢。
倒计时从60秒开始跳动，莫雨吐着血沫狞笑："去古堡地下室...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
公主突然举枪射击，子弹精准打穿莫雨眉心。
她转向苏三，银白色的眼眸逐渐恢复湛蓝："抱歉，她不能说出最后的关键词。"
警报声由远及近。
陈雪正在呼叫增援，而白薇突然跪地干呕——她挖出的植入器正在地上蠕动，像只金属蜘蛛般爬向排水沟。
苏三捡起莫雨掉落的控制器，上面有个小小的指纹锁。
当他无意中用自己的拇指按住时，屏幕突然亮起：【SY-127身份确认，最终协议暂停】。
林姐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伴随着急促的奔跑声："所有人立刻离开！整个东区都要..."
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
冲击波将众人掀翻时，苏三看到公主扑向自己，她脖子上的蓝宝石正发出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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