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褪去的瞬间，七人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袜子般摔作一团。
铁山的手肘撞在秦海的太阳穴上，秦海的战术匕首划破了王莉莉的旗袍开叉。
王莉莉的珍珠手链缠上了艾玛的金发，而艾玛的镀金左轮正顶着琳娜的钻石耳坠——
最要命的是，苏沐尘的玉印红光正好照在露易丝·雅智能手表的碎屏上，把她刚画的美甲映成了诡异的血色。
“谁他妈压着我的头发！”艾玛的咆哮声穿透混乱，她挣扎着抬起头，发梢还挂着两颗珍珠。
“这可是我找巴黎最好的托尼老师做的摩根烫！比你们老家的玉米须烫贵十倍！”
“先看看在哪！”苏沐尘撑起身子，玉印的红光在西周扫过。
他们似乎掉进了个由无数碎片组成的空间：左边是圣母院的玫瑰窗，玻璃上还沾着刚才战斗的弹孔。
右边是塞纳河游船的甲板，半截水晶灯正滴着水；头顶悬着“方舟”的金属管道，管壁上凝结的霜花里冻着只巴黎的鸽子，翅膀还保持着扑腾的姿势。
“维度夹缝。”白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正试图把嵌在眉骨里的眼镜碎片抠出来。
指尖沾着的血珠滴在地上，立刻变成了颗微型地球仪，“就像摔碎的万花筒，把我们去过的地方全混在一起了。”
铁山突然“哎哟”一声，他踩着的“地面”其实是块游船的木板，此刻正翻着跟头往下掉。
他慌忙抓住旁边的青铜栏杆——
那是从圣母院地窖带出来的，雕花纹路里还卡着半片披萨，芝士拉丝粘在狮头浮雕的牙齿上。
“操！这破地方连块正经地板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不断变换的碎片，有片碎玻璃里映出他阿玛尼西装的破洞。
“我的新衣服啊……这趟差事的奖金够不够赔还两说。”
“至少你的两万美金还在。”秦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战术背带的卡扣硌得铁山龇牙咧嘴，他突然指向远处，“看那边！好像有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维度碎片的缝隙中透出暖黄的光，隐约传来叫卖声。
露易丝·雅的智能手表突然自动修复，屏幕上弹出个奇怪的APP，图标是个旋转的魔方，下面写着“夹缝集市”。
“姐夫！这里有个市场！”她兴奋地戳着屏幕，“评价还不错，说老板是个会讲冷笑话的时间旅行者！”
“时间旅行者？”琳娜优雅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裙摆，高跟鞋在碎片上踩出清脆的响。
“听起来比圣殿骑士团有趣，至少他们不会用激光打坏我的裙子——亲爱的，你看这破洞，像不像今年的流行元素？”
苏沐尘的剑纹轻轻发烫，金光在前方铺出条临时的路，由各种碎片拼凑而成。
《山海经》的书页当地砖，机械改造人的关节做台阶，最后几块是王莉莉买的鳄鱼皮包碎片，真皮的质感踩上去还挺软。
“去看看。”他握紧玉印，红光在掌心跳动，“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总比在这掉下去强。”
集市比想象中热闹。
摊主们坐在各种奇形怪状的摊位后：有个穿罗马长袍的老头在卖会报时的沙漏，沙子漏完会骂句“蠢货”。
穿蒸汽朋克服装的姑娘兜售记忆罐头，标签上写着“1929年华尔街的恐慌，买一送一”。
最角落的摊位摆着堆生锈的钥匙，老板是团模糊的影子，说这些能打开平行世界的门。
“看看这个！”铁山拿起个会自己旋转的罗盘，指针指向七个不同的方向，“这玩意儿比导航还厉害！回老家再也不怕迷路了！多少钱？”
影子老板发出模糊的笑声，像风吹过破锣：“用你最珍贵的记忆来换。”
“滚蛋！”铁山把罗盘扔回去，罗盘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落回摊位，“老子最珍贵的是我娘做的红烧肉，给你换了我吃啥？”
王莉莉正对着面哈哈镜出神，镜子里的她长着机械翅膀，珍珠手链变成了齿轮。
“人家想要这个！”她指着镜子旁边的水晶球，里面浮着个孤儿院的虚影，孩子们正在堆雪人，“这个球能看到未来吗？”
穿罗马长袍的老头捋着胡子：“能看到你没买的那只鳄鱼皮包，此刻正在香榭丽舍大道的橱窗里，被个暴发户买走了，他还嫌颜色不够亮。”
“啊！”王莉莉气得首跺脚，珍珠手链发出警告的蓝光，“早知道多买几个了！比抢银行还让人后悔！”
艾玛在蒸汽朋克摊位前停下，拿起颗子弹形状的罐头，标签上写着“1873年的西部决斗，附赠牛仔的汗味”。
“这玩意儿能吃吗？”她掂量着罐头，镀金左轮突然发烫，枪管指向摊位后的门，“里面有东西。”
门帘被掀开，走出个穿风衣的男人，手里拎着个旧公文包，脸上的胡茬像没打理的草坪。
他看到苏沐尘时愣了愣，随即露出个苦笑：“又见面了，轩辕剑的小传人。”
“你是……”苏沐尘的剑纹剧烈发烫，金光在对方身上扫过，显示出复杂的能量纹路，“上次在昆仑山救我们的人？”
“算是吧。”男人打开公文包，里面装着各种维度碎片，像收集奇石的收藏家。
“我叫老周，职业是‘夹缝清道夫’，专门回收这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指了指中央的黑色晶体碎片，“比如这个，再晃下去，整个维度夹缝都要塌了。”
露易丝·雅突然尖叫：“你是APP上那个会讲冷笑话的老板？快讲一个！我的智能手表说想听！”
老周干咳两声：“说有个维度旅行者去酒吧，酒保问他喝什么，他说随便，反正喝下去都会变成别的东西。
结果酒保给他端来杯汽油，他说你这是欺负人，酒保说没办法，谁让你在‘相变酒吧’呢——”
“不好笑！”众人异口同声。
老周耸耸肩：“早说过我的笑话和我的记性一样差。”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铜制罗盘，和铁山刚才看的很像。
“想出去吗？这玩意儿能定位你们的原维度，但需要‘锚点’——你们最在乎的东西。”
苏沐尘的玉印自动飞向罗盘，红光在盘面上形成北斗七星。
“用蚩尤之心的碎片当锚点。”他看向众人，“你们呢？”
琳娜解下钻石耳坠，放在罗盘旁边：“我最在乎的……是还没买的那条高定礼服，设计师说下周才能做好。”
艾玛把镀金左轮放在耳坠旁边：“我的枪，它比男人靠谱。”
王莉莉的珍珠手链落在罗盘上，自动排列成心形：“孤儿院的孩子们，他们的笑脸比珍珠还亮。”
铁山摸了摸口袋，掏出皱巴巴的全家福，照片上的老娘笑得露出两排牙：“我娘，她总说我穿西装像偷来的。”
秦海犹豫了下，掏出战术匕首，刀柄上刻着个小小的“秦”字：“这是我爹留的，他说打架时别先动手，但也别怂。”
露易丝·雅的智能手表投射出全息影像，是她和姐姐的合照：“我姐做的苹果派，全世界第一难吃，但我每次都吃完。”
七件物品在罗盘上形成能量场，与玉印的红光交织成球。
老周的风衣被能量风吹得鼓起：“抓紧了！回去的路有点颠，比坐三蹦子还颠！”
集市开始解体，摊主们像泡沫般消失，罗马长袍老头临走前还喊：“记得给五星好评啊！”
维度碎片在能量球外飞速掠过，像看快进的电影：他们看到自己在巴黎购物的场景，铁山对着LV的包发呆，秦海偷偷给老娘打电话。
看到圣母院地窖的青铜武士，他们的星光面孔在向他们告别。
最后闪过的是蛇仙盘在松树下的身影，金色瞳孔里映着玉兰花。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王莉莉的声音在能量场中回荡，珍珠手链的光芒忽明忽暗。
老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笑意：“当你们的报销单凑够一亿的时候，我请你们喝维度啤酒，比82年的拉菲带劲——”
强光再次吞噬一切，这次带着熟悉的巴黎夜景气息，还有……圣母院钟楼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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