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浮宫的屋顶铺着墨绿色的铜瓦，被岁月磨得发亮，踩上去像踩着块巨大的老翡翠。
铁山的新西装在攀爬时勾住了排水管，丝绸面料被撕开道更长的口子，露出里面防弹衣上的弹痕——
那是上次在塞纳河留下的纪念。
“操！这破管子比机械改造人的指甲还尖！”他龇牙咧嘴地拽开布料，指尖沾着点铜锈。
在西装上蹭出道青绿色的印子，“老苏，这算不算‘文物损坏赔偿’？我看这排水管至少有一百年历史了。”
苏沐尘正靠在维纳斯雕像的复制品旁，剑纹的金光在指尖流转，像在编织件透明的衣裳。
“算‘紧急撤离损耗’，”他笑着指了指铁山背后，“不过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领带，它正和避雷针缠在一起跳探戈。”
铁山慌忙回头，果然看见那条阿玛尼领带被避雷针的尖端勾住，随风摆动的弧度活像条抽筋的蛇。
“他娘的！”他用力一拽，领带应声而断，断口处的丝线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老子的领带！三百欧元呢！回头让老周用维度啤酒赔！”
秦海坐在琉璃瓦上，战术匕首在手里转得飞快，刀刃反射的月光在王莉莉脸上跳着碎金般的舞。
小姑娘正把老周给的星宿徽章别在旗袍盘扣上，角宿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和她耳尖的红晕相映成趣。
“秦大哥，”王莉莉突然歪过头，珍珠手链顺着小臂滑下来，在腕间堆成串温润的珠子，“你说你娘做的红薯干，真的比马卡龙甜吗？”
秦海的匕首差点脱手，刀柄砸在铜瓦上发出“咚”的闷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鹭。
“当……当然。”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战术靴的鞋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鞋舌歪在一边显得格外狼狈。
“我娘用蜂蜜腌过的，晒七天太阳，咬下去能拉出丝来，比你那珍珠手链的光还亮。”
王莉莉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新磨的珍珠，她小心翼翼地从旗袍口袋里掏出个小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颗最大的珍珠，表面流转着彩虹般的晕彩。
“那这个给你，”她把锦盒往秦海怀里塞，指尖触到他战术背带的卡扣，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
“算定金！等红薯干到手了，我再给你补九颗，凑够十颗换十斤！”
秦海的脸瞬间红得像被维度裂缝的紫光照过，他把珍珠往回推，动作急得差点碰翻旁边的琉璃瓦。
“不……不用定金！”他的战术匕首在掌心转得更快，“我让我娘多做二十斤！不要你珍珠！白给！”
“那怎么行！”王莉莉噘起嘴，珍珠手链突然散开，三颗珍珠精准地落在秦海的战术靴里。
“人家的珍珠从不白拿东西！这三颗算利息，等红薯干到了，我再用星图给你娘算算命，保证她今年种的玉米比谁家都大！”
露易丝·雅的智能手表突然投射出全息投影，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幅笨拙的皮影戏。
“啧啧啧，”她故意拖着长音，发梢的铃铛随着晃脑袋的动作叮当作响。
“秦大哥脸红得像我姐烤糊的苹果派，莉莉姐的珍珠都快甜出蜜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秦海抓起战术匕首就想扔过去，手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住，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道犹豫的弧线。
“再胡说八道，下次让维度生物吃你的钢琴！”
“才不怕！”露易丝·雅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钢琴谱，《月光奏鸣曲》的音符在夜空中跳动。
“我的钢琴是防维度侵蚀的，卖家说连蚩尤的青铜面具都划不坏——比你的貂皮大衣结实多了！”
琳娜正坐在蒙娜丽莎画像的复制品旁，钻石耳坠的纳米机器人在修复她裙摆上的破洞，银色的微粒像群忙碌的萤火虫。
“亲爱的，”她朝苏沐尘招招手，指尖划过画中女人的微笑。
“你看这笑容里的弧度，正好是我们刚才撤离的路线角度，达芬奇果然是个隐藏的维度导航员。”
苏沐尘走过去时，踩到片松动的铜瓦，瓦片翻转的瞬间，他看见下方展厅里的保安正在用手电筒扫射，光柱在《蒙娜丽莎》的纯金画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算准了人类总会在艺术里藏秘密，”
他握住琳娜的手，玉印吊坠的红光与她耳坠的蓝光交织成螺旋，“就像我们总在吵架时藏关心。”
“谁跟你吵架了？”琳娜挑眉，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着圈。
“我只是觉得三百万欧元的画框应该配条爱马仕的丝巾当防尘布，而不是你那把总沾着血的破剑。”
“剑可比丝巾实用。”苏沐尘的剑纹金光突然延伸，在夜空中画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每颗星都对应着众人脖子上的吊坠，“至少它能在维度裂缝里给你当扶手，丝巾只能用来擦眼泪。”
“谁说的？”琳娜从包里掏出条水蓝色的丝巾，往空中一抛，丝巾突然展开成道光桥，连接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
“我这条是老周送的维度丝巾，能当船也能当盾牌，刚才在通风管道里还帮你挡了块掉下来的石头——
记着，算在‘生活用品损耗’里。”
艾玛正靠在屋顶的避雷针上，镀金左轮在指间转得像朵盛开的花，枪管的钻石将月光折射成七道彩光，正好落在七人身上。
“你们俩能不能别打情骂俏？”她突然瞄准远处的云层扣动扳机，子弹在夜空中炸开道金色的网，兜住了片飘落的梧桐叶。
“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卢浮宫的安保系统，他们的无人机快飞到屋顶了。”
果然有架黑色的无人机从云层里钻出来，探照灯的光柱像根冰冷的手指，在铜瓦上慢慢扫过。
铁山慌忙把阿玛尼西装脱下来罩在头上，布料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寒颤。
“操！这西装总算有点用了！比我家那台老洗衣机的防尘罩强！”
王莉莉的珍珠手链突然飞到空中，组成道半圆形的光盾，将无人机的探照灯折射回去，光柱在云层上投出个巨大的珍珠影子。
“人家的小珍珠会隐身术！”她得意地晃了晃手腕，珍珠在月光下泛着狡黠的光，“让他们以为是 UFO 来了！”
无人机果然开始慌乱地盘旋，探照灯在云层里胡乱扫射，像只被打瞎了眼的马蜂。
露易丝·雅的智能手表趁机入侵了无人机的系统，屏幕上跳出串代码。
随即响起保安们惊慌的对话：“快报告队长！屋顶有不明飞行物！形状像颗巨大的珍珠！”
“干得漂亮！”铁山拍着王莉莉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差点从铜瓦上滑下去。
“比铁山老家的稻草人管用多了！明年回去给我娘也装一串，看能不能吓跑偷玉米的獾子！”
秦海眼疾手快地扶住王莉莉，战术手套的掌心沾着点珍珠粉末，在她旗袍上留下道淡淡的光痕。
“小心点，”他的声音比月光还轻，“这铜瓦滑得很，比你上次在游船甲板上踩的香蕉皮还滑。”
王莉莉的耳尖又红了，她偷偷拽了拽秦海的战术背带。
珍珠手链的光在他手背上轻轻跳动：“那……那你扶我下去好不好？我有点怕高——下去了，我就多给你两颗珍珠，换你娘做的红薯干。”
“五颗！”秦海脱口而出，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三颗也行……不，不要钱！我扶你！”
众人看着他俩小心翼翼地往下爬，铁山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
震得铜瓦都在发抖：“老秦这是被珍珠砸晕了！早知道我也说会做红薯干，说不定能换条钻石项链！”
“你会做个屁！”艾玛的镀金左轮突然指向东方，那里的云层正在旋转，像个巨大的旋涡。
“有这功夫看看那边，维度裂缝又开了，这次的形状像块没烤好的马卡龙。”
苏沐尘的玉印吊坠骤然发烫，红光在夜空中凝成个巨大的罗盘，指针疯狂地指向云层旋涡。
“不是裂缝，”他的剑纹金光暴涨，在众人周围形成道屏障，“是老周说的维度啤酒——他来送酒了！”
云层里果然坠下七个金属罐，罐身上印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落地时在铜瓦上弹了三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铁山冲过去抓起一罐，拉开拉环的瞬间，金色的泡沫喷涌而出，在夜空中凝成个小小的彩虹。
“操！真的是啤酒！”他猛灌了一大口，泡沫沾在络腮胡上像朵奇怪的花。
“比铁山老家的米酒带劲！老周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
琳娜优雅地用指尖沾了点啤酒，放在鼻尖轻嗅。
钻石耳坠的蓝光在酒液上投下细碎的光：“是用维度大麦酿的，带着点星尘的味道。”
她看向苏沐尘，嘴角的笑意比画框上的纯金还亮，“看来我们的‘酒水报销单’可以添新条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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