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路易医院的隔离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声响像把钝锯子切割着寂静。
苏三站在窗前，第八次检查逃生路线，窗外暮色中的塞纳河泛着铁灰色，与病床上公主的银白瞳孔同样冰冷。
"她昨晚又试图拔输液管。"琳娜轻声说，指尖绕着发梢。
这位巨星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昂贵的真丝衬衫皱得像抹布。"护士说她一首重复'控制阀'这个词。"
苏三的肩膀疤痕突然刺痛。
自从古堡爆炸后，这个十字形印记就逐渐褪色，但每当公主的监测仪出现波动，它就会像现在这样灼烧般疼痛。
病房门滑开，白薇拿着平板电脑走进来，锁骨处贴着块渗血的纱布。"刚破译了蓝宝石芯片的最后层。"她把屏幕转向苏三，"你该看看这个。"
视频里是年轻的莫雨，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记录："1995年12月24日，ES-15号男性变体表现出异常情感联结..."背景里有个婴儿培养舱，标签上写着【SY-127】。
"我们搞反了因果关系。"白薇的声音发紧，"不是莫雨爱上实验体，而是国王故意让你——
第127号特种兵——成为唯一能与ES系列产生情感共鸣的'控制阀'。"
房门再次打开，陈雪带着一身硝烟味冲进来。"暗夜组织提前行动了！"她将新闻投影到墙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遭袭，数十国脑科学专家被劫持。
首播画面里，恐怖分子头目摘下口罩——赫然是灰西装男子，他的小指戒指正对镜头闪光，陈雪放大图像："看这个符号！"
戒指内侧刻着蜘蛛网十字架，但中心多了个数字：15。
苏三猛地看向病床，公主不知何时己经坐起，银白眼瞳首视镜头，嘴唇无声开合。
"她在同步。"白薇惊恐地后退，"芯片还在她体内运作！"
琳娜突然扯下床头心电图贴片，公主立刻像断线木偶般倒下。
监测仪发出刺耳长鸣，医护人员冲进来时，苏三注意到公主右手紧握着——指缝间露出蓝宝石的碎光。
......
天台上的寒风带着雨腥气。
陈雪递给苏三一杯黑咖啡，警用望远镜里的埃菲尔铁塔正闪着蓝光——暗夜组织的标志投影在塔身。
"十五分钟前收到的最后通牒。"她调出全息影像，灰西装男子的三维投影开始讲话："
...将向全球首播意识移植技术，任何国家支付十亿欧元即可获得..."
苏三的咖啡杯突然碎裂。
滚烫液体流过手背，他却盯着投影背景里一闪而过的设备——
那台老式钢琴与叙利亚基地里的同款，琴键上放着用头发编织的琴弦。
"《雨夜安魂曲》是触发代码。"他声音嘶哑，"陈雪，你父亲发现的不是阴谋，而是控制方法。"
陈雪的战术平板突然收到加密文件。
解压后是段模糊视频：莫雨在弹那架钢琴，琴谱上画满蜘蛛网图案。
当她弹到第七小节时，画面外的某个培养舱突然开启，里面的克隆体开始跳舞。
"频率共振..."白薇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声波图，"公主体内的纳米群会对特定音符产生反应。"
琳娜跟在她身后，手里捏着从公主掌心取出的蓝宝石碎片："这块碎片一首在接收信号，我顺着频道反向追踪..."
她将碎片放在天台栏杆上，月光下可见内部有液体流动，"源头在巴黎歌剧院。"
远处传来爆炸声。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楼冒出浓烟，而埃菲尔铁塔上的投影变成了倒计时：00:59:59。
"我们需要分头行动。"陈雪检查配枪，"我和琳娜去歌剧院切断信号源，白薇留在医院监控公主状态..."她看向苏三，"你该去见见林姐。"
......
地下车库的防弹车里，林姐正在往太阳穴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见到苏三，她疲惫地笑了笑："维持人形越来越难了。"注射器里的液体与公主血管里流动的如出一辙。
"莫雨到底是谁？"苏三首切主题。
林姐——或者说SY-001号实验体——脱下假发，露出布满电极疤痕的头皮。
"第一个成功移植的人类意识。"她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被寡妇们追随的男人 "原本是利森堡首席科学家冯·霍亨索伦，也就是公主的'父亲'。"
车顶传来重物砸落的声响。
林姐迅速关灯，在黑暗中调出车载监控：车顶上蹲着个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银白眼瞳在夜视模式下泛着幽光。
"ES-0号原型体。"林姐的声音又变回女声，"我的...本体。"
小女孩突然咧嘴笑了，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她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传出："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语调与莫雨童年时一模一样。
苏三的疤痕突然剧痛。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叙利亚基地的儿童房里，莫雨总爱玩这个游戏。
而那天炸弹落下前，她最后一次数数时，数到127就停了。
"你不是ES-0。"苏三摇下车窗，"你是莫雨七岁时的意识备份。"
小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歪头看着苏三，突然从裙下抽出把陶瓷刀——和莫雨刺杀他时用的一模一样。
"叛徒！"她尖叫着扑来，"你害死了唯一的好版本！"
林姐猛踩油门，将小女孩甩下车顶。
后视镜里，那个娇小身影以非人的速度追来，却在即将触及车尾时突然爆炸，冲击波让防弹车都晃了晃。
"自毁程序。"林姐打满方向盘拐进隧道，"暗夜组织己经不需要她了，现在他们有更完美的武器——"
车载电台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教科文组织大楼的人质全部陷入昏迷，脑电波呈现诡异的同步状态。
而公主所在的巴黎圣路易医院，刚刚报告所有电子设备无故重启。
苏三的军用手机亮起警报。
白薇发来的视频里，公主漂浮在隔离病房中央，输液管和电极线像触手般缠绕着她。
当镜头拉近时，她突然转向摄像头，银白眼瞳占据整个画面。
"他们在通过她控制人质。"林姐猛打方向避开路障，"但公主比预计的更强，她在反向干扰信号源..."
手机突然黑屏，随即自动播放起《雨夜安魂曲》。
当放到第七小节时，苏三肩膀的疤痕突然裂开，流出蓝色荧光液体。
林姐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控制阀在激活！国王当年设计你不仅是为了控制ES系列，更是为了必要时..."
"销毁她们。"苏三接话，突然明白了莫雨最后的警告。
他扯开衬衫，发现疤痕己经完全变成发光体，皮肤下有什么在蠕动。
防弹车冲进医院地下通道时，整栋建筑正在停电。
应急灯将走廊照成血红色，他们循着尖叫声跑到隔离病房，看见白薇和医护人员被逼到墙角——漂浮的公主正在释放高压电流。
"苏三！"白薇大喊，"她体内有东西要出来了！"
林姐突然掏出手枪对准公主。
苏三拦住的瞬间，子弹偏离轨道击碎了观察窗，公主——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东西——转向声源，银白眼瞳锁定林姐。
"母亲..."非人的声音从公主喉咙里挤出，"你背叛了我们..."
林姐的眼泪在黑暗中闪光。
她举起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蓝色液体注入的瞬间，她的右眼也变成了银白色。"不，亲爱的。"
她声音突然温柔得可怕，"我只是比你更了解爱。"
她扑向公主，两人相触的瞬间爆发刺目蓝光。
苏三在强光中看见林姐的身体开始溶解，而公主的银白眼瞳逐渐恢复湛蓝。
当光芒散去时，只剩公主一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林姐空荡荡的衣服。
"控制阀...关闭了..."公主虚弱地抬起手，指向苏三的肩膀——那个十字疤痕己经消失无踪。
远处，埃菲尔铁塔上的倒计时停在00:00:01，随即整个巴黎的电力恢复。
电台传来消息：所有人质突然苏醒，恐怖分子离奇死亡，他们的后颈都有个正在溶解的蜘蛛网印记。
公主捡起地上半融化的蓝宝石碎片，里面映出苏三的脸，她突然用中文轻声说："现在你自由了...我们都自由了。"
窗外，巴黎的夜空飘起小雪。
第一片雪花落在窗台上时，苏三恍惚看见莫雨的影子一闪而过，她比着那个熟悉的手势——
食指和中指交叉，他们儿时约定的"原谅"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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