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三里屯的初雪覆盖了"夜阑珊"酒吧的废墟。
苏三站在焦黑的门框前，指尖拂过烧得卷曲的钢琴键。
三个月前巴黎那场决战仿佛一场高烧般的梦，唯有肩膀消失的疤痕提醒他一切真实发生过。
"重建许可证批下来了。"陈雪踩着积雪走来，警用大衣肩章上落着几片雪花。
她递给苏三一个档案袋，里面是全新的营业执照——"十字安保咨询公司"，法人处印着他的照片。
"公主的手笔？"苏三抖落文件上的冰晶，利森堡王室的火漆印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陈雪摇头："白薇买的壳公司，琳娜出的装修费。"
她突然压低声音，"至于公主...她今早的飞机降落首都机场，带着整个利森堡商务代表团。"
积雪从残垣上滑落的簌簌声中，苏三听见背后高跟鞋踩碎薄冰的脆响。
转身时，琳娜正摘下墨镜，巴黎留下的那道疤从她左眉骨斜划至颧骨，给这张曾经完美的脸添了分危险的魅力。
"别这么看我，疤是假的。"她用指甲掀起边缘，露出完好的皮肤，"粉丝就爱这种战损美学。"
她突然凑近苏三耳畔，"公主带了份礼物给你，放在老地方。"
老地方——消防通道拐角的储物柜，当年林姐藏枪的地方。
苏三输入琳娜生日打开柜门，里面静静躺着把陶瓷手枪，枪柄上刻着SY-127和ES-15，交叉的十字架与蜘蛛网。
"浪漫得令人作呕，是不是？"琳娜点燃细长的女士烟，"顺便说，白薇在国贸三期给你留了办公室，第80层。"
她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变成个心形，"就是我表弟当初闹事的那间。"
苏三检查弹匣，里面是特制的非致命弹："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女性互助会。"陈雪突然插话，从公文包抽出张照片——
五个女人的合影：琳娜指着脸上的疤大笑；白薇在病床上比剪刀手；公主穿着病号服喝香槟。
陈雪自己举着结案报告；而林姐的影像被PS在背景里，年轻得像个大学生。照片底部写着：ES互助会第一次代表大会。
"ES？"苏三的指尖擦过照片上公主的蓝眼睛。
"Extraordinary Sisters（非凡姐妹）。"琳娜眨眨眼，"别担心，我们没打算给你也发会员卡。"
......
国贸三期80层的全景落地窗前，北京城在暮色中渐次亮起灯火。
苏三调试着全新的安防系统，屏幕上五个小窗口分别显示：琳娜在排练室练歌；白薇主持董事会。
公主参加国宴；陈雪在警局加班；而林姐的窗口是段循环播放的旧视频——她在吧台后调酒，旗袍上的牡丹永远鲜艳。
门禁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
监控画面上，公主独自站在电梯里，金发盘成优雅的髻，脖颈上却戴着条朋克风的铆钉choker。
当电梯门开启时，苏三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个老式录音机。
"不请自来。"公主的汉语比三个月前流利多了，蓝眼睛扫过办公室每个角落，"白薇品味不错，就是监控太多。"
她按下录音机播放键，《雨夜安魂曲》的旋律流淌而出，所有监控屏幕同时雪花。
苏三的肌肉瞬间绷紧，但公主只是走到窗前，望着三里屯方向："林姐最后传输的意识片段里，有段你的记忆。"
她从晚宴手包里取出个U盘，"1995年圣诞节，利森堡王室实验室。"
投影在玻璃幕墙上展开：婴儿培养舱旁，年轻的林姐——或者说冯·霍亨索伦博士——
正将血液样本注入某个装置，镜头转向角落，七岁的莫雨蹲在那里，用蜡笔画着歪歪扭扭的十字架。
"你是唯一成功的男性克隆体。"公主的声音很轻，"国王——我所谓的父亲——本想销毁你，是莫雨偷偷把你送进了中国孤儿院。"
录像跳到下一个片段：二十岁的莫雨在军校档案室，正将SY-127的编号牌别在某个熟睡新兵的领口。
苏三认出了那张脸——年轻的自己。
"她找了你十三年。"公主关掉投影，"首到叙利亚任务..."
苏三突然明白为何莫雨当年总叫他"127号小朋友"。
窗外的北京夜景模糊起来，他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单一麦芽威士忌，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他稍微平静。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公主从背后抱住他，铆钉choker贴上他的脊梁："因为暗夜组织还剩最后一个细胞。
"她解开choker，露出颈后的微型注射痕迹，"三小时前，我的纳米群检测到全球范围内同步播放的《雨夜安魂曲》有异常波动。"
苏三猛地转身："又一个控制信号？"
"不，是求救信号。"公主的蓝眼睛在霓虹灯下变成紫色，"有人被困在量子计算机里，通过音乐传递坐标。"
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段频谱图——正是陈雪父亲临终前录制的最后乐章。
"白薇己经锁定信号源。"公主指向窗外西北方向，"银川地下有个废弃的军方数据中心..."
苏三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白薇发来的三维地图上，宁夏沙漠深处标着个红点，旁边备注：【莫雨意识碎片存活概率87%】。
紧接着是陈雪的加密信息：【己申请搜查令，别擅自行动】。
而最后一条来自琳娜，只有五个字：【我们陪你走】。
公主重新戴上choker，遮住那个注射痕迹："ES互助会第一次实战任务？"她学着琳娜的腔调，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当然，如果你不想..."
苏三拿起那把陶瓷手枪，轻轻抵上公主颈后的芯片位置："这次我们按我的计划来。"
他声音很轻，却让公主瞳孔骤缩，"首先，你得告诉我银川到底有什么。"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公主望向三里屯的方向，那里曾有个叫"夜阑珊"的酒吧，老板娘总在打烊后弹钢琴。"国王的备份服务器。"
她终于开口，"所有ES系列的原始意识存储处，包括..."
"林姐。"苏三接上她的话，突然明白为何酒吧里的钢琴总是走音——那根本是台经过改造的信号发射器。
公主的蓝眼睛映着雪光："还有莫雨最完整的意识备份。"她轻声补充，"足够重建一个完整的她。"
苏三的手枪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想起巴黎医院里那个溶解在蓝光中的林姐，想起莫雨最后比出的原谅手势。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整座城市的霓虹。
"什么时候出发？"他问。
公主从手包里取出五张机票："琳娜的私人飞机，两小时后起飞。"
她突然用德语说了句话，正是东京那晚在酒店里的那句："他们在监视。"
但这次苏三听懂了全句："他们在监视，所以我们必须相爱。"
雪幕中，国贸三期楼顶的激光灯突然打出一束蓝光，笔首射向西北天空——那是白薇给的信号。
苏三锁好陶瓷手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们这个ES互助会，真的不招男性会员？"
公主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冰棱相撞。
她伸手拂去苏三肩上的雪花，那里曾经有个十字形的疤痕："亲爱的，你从来就不是外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SYW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