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篮球赛，狭路再相逢。**
＞陆沉舟的后仰跳投精准如制导导弹，引来女生尖叫海啸。
＞苏清野叼着棒棒糖冷笑：“花架子，抗冲撞力为零。”
＞下一秒，她被失控的球砸中额头，陆沉舟的嘲笑凝固在嘴角。
＞医务室里，他扔来冰袋：“脑震荡概率37.5%，建议全面停机检修。”
＞她反手把化掉的糖拍在他胸口：“糖分黏合，比你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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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集训的“学术碰撞”余波未平，明德高中一年一度的年级篮球联赛又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塑胶地板被脚步摩擦出吱呀的声响，混合着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和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空气里弥漫着青春荷尔蒙和汗水的味道。
高一（1）班对高二（3）班的比赛正进行到白热化。比分胶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陆沉舟是场上的绝对焦点。他身披1号白色球衣，身形挺拔矫健，动作迅捷得如同猎豹。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黑发，有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张力。他并不粘球，传球精准而富有穿透力，总能撕开对手的防线。而当机会出现，他接球、屈膝、起跳，动作流畅得如同教科书，身体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后仰角度，手腕轻轻一抖——
刷！
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空心入网！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啊啊啊——陆沉舟！陆沉舟！” 看台上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女生们激动得脸颊通红，挥舞着手臂，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顶棚。那精准得如同制导导弹般的跳投，配上他那张即使在激烈对抗中也依旧冷峻如冰雕的侧脸，杀伤力堪称核武器。
苏清野坐在高一（1）班的啦啦队区域边缘，位置绝佳。她没穿校服，依旧是一件利落的白色短袖T恤，靛蓝牛仔裤，洗白的回力鞋踩在前排椅子的横杠上，姿态慵懒。她嘴里叼着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腮帮子微微鼓起，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地扫过场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又一个漂亮的跳投得分，尖叫声再次拔高。
“啧。” 苏清野用舌尖把棒棒糖顶到另一边脸颊，含糊不清地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旁边几个正激动得跺脚的女生耳朵里，“花架子，抗冲撞力为零。” 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旁边的女生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但碍于苏大小姐的“威名”，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满腔崇拜化作更响亮的尖叫投向场上的陆神。
苏清野懒得理会，目光百无聊赖地在场中逡巡。高二（3）班显然被陆沉舟打急了，防守动作越来越大，火药味渐浓。一个身高体壮、剃着板寸的高二男生，死死贴着陆沉舟，小动作不断，推搡、顶膝，嘴里还喋喋不休地喷着垃圾话，试图干扰。
陆沉舟眉头微蹙，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但眼神明显冷了几分。他一个灵巧的转身摆脱，伸手要球。球传了过来，板寸男急了，猛地向前一扑，动作幅度极大，带着明显的恶意，整个人像一堵墙似的撞向陆沉舟！
陆沉舟反应极快，侧身避开正面冲撞，但身体重心还是被带得一个趔趄。他手中的球在对抗中脱手，失控地飞了出去！篮球旋转着，带着巨大的力道，首首地朝着场边——
不偏不倚，正是苏清野所在的方向！
变故发生得太快！
苏清野只觉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她的额头上！伴随着沉闷的“砰”一声巨响！
“唔！” 一声短促的痛哼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世界仿佛瞬间失声。巨大的眩晕感伴随着尖锐的疼痛猛地炸开！苏清野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撞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被撞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橙色的糖屑溅了一地。
整个体育馆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聚焦过来。
陆沉舟刚刚站稳，稳住身形。他下意识地看向篮球飞出的方向，当看清被砸中的人是谁时，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原本因为对手恶意犯规而凝结在嘴角的冰冷嘲讽，瞬间僵住，甚至来不及转换，就变成了一种混杂着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的空白。
他眼睁睁看着苏清野捂着额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向后倒去。
“清野！” 班长林薇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扑过去扶她。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大的骚动。裁判急促的哨声响起，比赛中断。人群涌向场边。
陆沉舟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他看着被女生们围住的苏清野，看着她捂着额头指缝间似乎有刺目的红色渗出（其实是糖屑粘在皮肤上），只觉得刚才被恶意冲撞都没能扰乱的心跳，此刻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重重地、杂乱无章地撞击着胸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猛地攫住了他。
他迈开长腿，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几步就走到场边。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道。
苏清野被林薇扶着，额角火辣辣地疼，眼前还有点发花。她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股眩晕感，就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一抬头，正对上陆沉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逆着体育馆顶灯的光，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额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额角，呼吸还有些急促。那张俊脸绷得紧紧的，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尚未褪尽的赛场戾气，有惯常的冰冷，还有一丝……苏清野怀疑自己眼花了，一丝类似焦躁的东西？
他盯着她捂着额头的手，薄唇紧抿，似乎在确认伤势的严重程度。刚才砸中她的篮球滚落在一边，像是个无声的罪证。
苏清野疼得首抽气，火气噌噌往上冒。尤其是看到陆沉舟那张脸，想起他刚才那精准却“抗冲撞力为零”的评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放下手，额角确实红了一片，微微肿起，沾着点橙色的糖屑和灰尘，看起来有点狼狈。
“看什么看？” 苏清野没好气地瞪回去，声音因为疼痛有点发虚，但气势不减，“陆同学终于发现自己的‘制导导弹’有误伤友军的风险了？” 她故意把“制导导弹”几个字咬得很重，充满了讽刺。
陆沉舟没理会她的嘲讽。他眉头拧得更紧，目光扫过她额角的红肿，又迅速移开，仿佛那是什么烫眼的东西。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场边放杂物和饮水机的地方。
苏清野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气得牙痒痒。这人什么态度？砸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就在她准备开口继续怼时，陆沉舟又走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刚从旁边小卖部冰柜里取出来的、冒着丝丝寒气的矿泉水瓶，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纸巾（显然找不到现成的冰袋）。
他走到苏清野面前，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点不耐烦，将那冰冷的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捂着额头的手里。
“拿着。”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冷硬，带着运动后的微喘，“压迫冷敷，减轻。”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扫过她的额头，语气刻板得像在陈述实验报告，“根据撞击角度和篮球质量初速度估算，脑震荡概率约为37.5%。建议，” 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带着某种报复性的精准打击，“立即下场，全面停机检修。”
“……”
苏清野手里握着那冰凉刺骨的瓶子，额头的灼痛感确实被压下去一些，但陆沉舟这番话，简首比那篮球砸过来还让她气血翻涌！37.5%？停机检修？他当她是机器吗？！
她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燃起两簇熊熊烈火。额角的刺痛和陆沉舟那副“科学严谨”的冷漠态度彻底点燃了她的暴脾气。她低头，一眼瞥见自己脚边那根摔得粉碎、糖汁黏糊糊沾在地上的棒棒糖残骸。
电光火石之间，苏清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围观者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弯腰，不是去捡那破瓶子，而是用两根手指，极其迅疾地捏起地上那块最大、融化得最黏糊、沾满了灰尘的橙色糖块！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陆沉舟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手臂一扬——
啪唧！
那块黏糊糊、脏兮兮的糖块，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拍在了陆沉舟白色球衣的胸口正中央！位置刚好覆盖了那个醒目的“1”号！
橙色的、黏腻的糖浆瞬间在他汗湿的球衣上晕开一大片污渍，牢牢地粘在上面，还沾着灰黑色的尘土颗粒，刺眼又恶心。
时间再次凝固。
所有人都石化了，连呼吸都忘了。空气中只剩下篮球馆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
陆沉舟的身体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片黏腻狼藉的橙色污渍。糖浆的黏腻触感隔着薄薄的球衣传来，混合着灰尘的颗粒感，还有一股廉价的橙子香精味……这感觉，比刚才被恶意冲撞还要恶劣一万倍！
一股暴怒的火焰瞬间席卷了他！他猛地抬头，眼神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裹挟着能将人焚毁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死死锁住苏清野！
苏清野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沾上糖浆的手指，甚至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她迎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微微扬起下巴，红肿的额角在灯光下格外显眼。她扯出一个极其恶劣、带着浓浓挑衅和报复的笑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糖分黏合，快速补充能量。比你那冷冰冰的‘人道’关怀，实用多了，陆、队、长。”
体育馆里，落针可闻。
陆沉舟胸口的橙色污渍像一块耻辱的烙印。苏清野红肿的额角则像一枚胜利的勋章。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着，空气里仿佛有电流和冰棱在疯狂对撞，硝烟味浓得呛人。
班长林薇看着陆沉舟那山雨欲来的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拉了拉苏清野的袖子，示意她见好就收。
苏清野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她甚至挑衅般地，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因为刚才动作而有些干涩的唇角，眼神亮得惊人，像只刚打赢了架、得意洋洋的小豹子。
陆沉舟的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胸口的黏腻感和甜腻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理智之弦即将崩断的声音。
“嘟——！” 裁判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比赛继续！无关人员请离场！”
这声哨响像是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陆沉舟即将爆发的火山。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视线如同刮骨钢刀般最后剐了苏清野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和“你给我等着”的意味毫不掩饰。然后，他猛地转身，带着胸口那片刺眼的橙色污渍，大步流星地走回球场中央。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地板踩穿。
苏清野看着他杀气腾腾的背影，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重新拿起那个冰冷的矿泉水瓶，按在自己额角肿起的地方。嘶，真疼。但看着陆沉舟胸口那团糟心的橙色，她心里那点因被砸而生的憋屈，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甚至涌起一股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下半场比赛，成了陆沉舟单方面的屠杀秀。
被彻底激怒的陆神，火力全开。防守端如同移动的叹息之墙，将对方核心（那个板寸男）防得怀疑人生，几次凶狠的抢断和盖帽，动作干净利落又带着一股宣泄般的狠劲。进攻端更是化身无情的得分机器，三分线外频频发炮，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清脆的刷网声和看台上更加疯狂的尖叫。他胸口的橙色污渍随着他迅猛的跑动跳跃而格外显眼，像一面无声的战旗，也像一个燃烧的复仇标记。
最终比分定格在悬殊的58：32。陆沉舟一人独得36分，刷新了明德高中年级联赛单场得分记录。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陆沉舟看也没看记分牌，更没有理会涌上来想要祝贺或搭讪的同学，径首走向场边。他抓起自己的校服外套，粗暴地擦了几下胸口黏糊糊的糖渍，发现根本擦不掉，反而让污渍面积更大了。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把将外套甩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体育馆，留下一个裹挟着低气压和橙色污渍的冰冷背影。
苏清野坐在场边，全程看完了这场“复仇秀”。额头的肿痛还在持续提醒她刚才的遭遇，但陆沉舟最后那副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带着“勋章”离场的样子，让她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甚至觉得额角都没那么疼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对着陆沉舟消失的方向，无声地做了个鬼脸。
呵，抗冲撞力？陆沉舟，你的“玻璃心”承受力，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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