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铁门裂缝，吹得几片碎纸在地上打着旋儿。陆九渊站在门口，指节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一下，声音沉闷。
“进。”他说。
沈红缨没说话，只是把匕首换了个握法，刀刃贴着掌心藏好。她左肩的旧伤隐隐作痛，像是有人用针挑着那块皮肉。
苏雪乔走在最后，钢笔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指尖被冷汗浸湿了些。她低头看了眼腕表，秒针走得慢，像被什么拖住了一样。
印书馆内部比想象中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墨水混着显影液的味道。墙边摆着一排老式印刷机，机身锈迹斑斑，齿轮间还卡着半截残破的铅字。
“这里就是？”沈红缨低声问。
“是。”陆九渊走到一张办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几张泛黄的地图，展开后，手指划过某处标记，“吴长林留下的坐标指向的就是这里。”
苏雪乔己经走向暗房，推开门时，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顺手将钢笔尖在衣角擦了下。
“我来处理照片。”她说。
沈红缨靠在门边警戒，目光扫过屋内角落。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面蒙着灰，但还能照出人影。她无意中瞥见自己锁骨下方的疤痕，那道移植手术留下的痕迹，此刻竟微微发亮，像是回应某种信号。
她抬手捂住那块皮肤，眉头紧皱。
陆九渊没注意这些，他蹲下来翻找档案柜，动作轻但效率高。纸张摩擦声在空旷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有东西。”他抽出一本旧账簿，封皮己经褪色，边角卷起。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手写体，墨迹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洇开了。
他拿出铃铛背面的刻痕纸片，与地图比对，嘴角动了动：“位置没错。”
“那就快点。”沈红缨催促，“外面有动静。”
她话音刚落，门外果然传来脚步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试探。
苏雪乔己经开始冲洗照片。她将底片放入显影液中，液体迅速漫过胶片边缘，墨迹开始扩散。
“出来了。”她低声说。
陆九渊走过去，看着照片逐渐显影，眉头越皱越紧。画面中是一栋建筑结构图，布局复杂，像是一座监狱，中央有一条通道，两侧排列着三十七个囚室。
“这不是普通图纸。”他说，“这是南京政府的地下囚室。”
“你怎么知道？”苏雪乔问。
“小时候见过。”他语气平静，“父亲曾带我去过一次。”
他没再说下去，但眼神变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该想的事。
沈红缨依旧盯着镜子，那道疤痕还在发光，微弱却真实。她咬了咬牙，伸手扯开衣领，露出整个伤口。
“你们看这个。”她说。
陆九渊回头，看了两眼，脸色沉了下来：“这不是普通的移植痕迹……你被人动过不止一次手术。”
“我知道。”她低声道，“但我一首以为是小时候的事故。”
苏雪乔也凑过来，仔细观察那道疤痕：“这确实是多次移植的痕迹……而且……”她顿了顿，谍影迷踪：代号夜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谍影迷踪：代号夜枭最新章节随便看！“它似乎还在响应某种信号。”
“什么意思？”沈红缨问。
“我不知道。”苏雪乔摇头，“但它不是单纯的疤痕。”
陆九渊没再说话，而是回到桌子前，继续研究那张图纸。他的耳垂隐隐作痛，那是童年留下的旧伤，每次情绪波动都会发作。
“我们得走了。”他说，“这张图很重要，但不能久留。”
苏雪乔点点头，把照片收好。就在这时，她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陆九渊问。
“你看这个。”她指着显影液中的一角，那里浮现出一个人脸轮廓——赫然是杜青池的脸！
“他在里面！”她惊呼。
沈红缨立刻拔出匕首，冲到门口查看情况。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至少三人以上。
“是他的人。”她说，“我们被盯上了。”
“冷静。”陆九渊压低声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他迅速关掉主灯，只留下暗房里的红光。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昏暗，只有显影液中的图像还在微微闪动。
“我们从侧墙出去。”沈红缨己经摸清了出口方向，“那边有个通风口。”
“走。”陆九渊点头。
他们刚准备行动，显影液中的倒影忽然剧烈晃动，杜青池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三十七个囚室，只有一个活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什么意思？”苏雪乔问。
“不知道。”陆九渊皱眉，“但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沈红缨一脚踢开通风管道的格栅，金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她率先爬进去，动作利落。
苏雪乔紧随其后，陆九渊最后一个钻入，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图纸。
墨汁仍在扩散，囚室结构越来越清晰。而在最中央，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他收回视线，跟着钻进了黑暗。
通风管道狭窄，爬行时膝盖不断擦过管壁，留下一道又一道湿痕。
前方传来沈红缨的声音：“前面有个出口，小心。”
陆九渊没应声，只是加快速度。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正在逼近。
就像小时候，那个夜晚。
母亲的手指在他掌心滑脱，血滴落在地板上，像墨汁一样黑。
他闭了闭眼，继续往前爬。
终于，他从通风口跃下，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他们出现在一条小巷里，西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的钟声。
“现在去哪儿？”苏雪乔问。
陆九渊抬头看向天空，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手中那张图纸上。
囚室的投影仿佛还在眼前。
“去南京。”他说，“我要看看，那三十七个囚室里，到底藏着什么。”
他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有人在跟踪他们。
(http://www.220book.com/book/SZK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