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的耳膜嗡嗡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记忆深处拉扯出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电梯地板上，头顶的金属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苏雪乔软倒在他身边，钢笔还插在怀表里，笔尖泛着蓝光。沈红缨靠在角落，手掌插着半截匕首，血珠在失重状态下漂浮，像一串断了线的珍珠。
“你还活着？”她声音嘶哑。
夜枭没回答，只是伸手按住虎牙伤痕。那道疤还在渗血，但不再疼，反而有种灼热感，仿佛里面藏着一把钥匙。
电梯猛地一震，继续下坠。
“苏教授！”他拍了拍苏雪乔的脸，她眼皮颤动，嘴唇发紫。
沈红缨咬牙拔出匕首，血珠立刻飘起，绕着电梯内部旋转，轨迹竟与《茉莉花》的旋律吻合。
“你……”夜枭瞳孔微缩。
“别问，快看！”她指向玻璃幕墙外。
夜枭转头，透过电梯的透明侧壁，看见一个被绑在金属架上的男人。他穿着旧式中山装，胸口挂着一块牌子，编号是MOON-07。
“父亲……”夜枭喉咙发紧。
男人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玻璃，与夜枭对视。
“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从电梯广播中传出，低沉而冷静。
夜枭猛地站起，扶住墙壁。
“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也是MOON-07的主控者。”男人嘴角微扬，“你母亲的遗物，是我亲手封印的。”
夜枭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你不是我父亲。”
“为什么不是？”男人轻笑，“我有他的记忆，他的习惯，他的……遗憾。”
“我父亲不会叫我‘夜枭’。”夜枭咬牙，“他叫我‘阿渊’。”
男人笑容凝固。
电梯再次剧烈震动，灯光闪烁。广播中传来倒计时：“记忆覆盖进度：63%。”
“你不是他。”夜枭盯着那张脸，眼神冰冷，“你是克隆体。”
男人表情一僵，广播中断。
电梯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速度骤减。
“钢笔！”沈红缨突然喊，“出！”
夜枭反应过来，迅速将钢笔从怀表中抽出。蓝光瞬间熄灭，电梯恢复重力，两人重重摔在地板上。
苏雪乔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你启动了重力装置？”夜枭扶住她。
“对……”她喘着气，“但没完成……我们还没落地。”
“我知道。”夜枭抬头看向电梯顶部的通风口，“但我们能跳出去。”
沈红缨抹了把脸上的血，将匕首重新藏回袖中。
“怎么跳？”
“从这里。”夜枭用钢笔划开电梯顶部的金属板，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你疯了？”沈红缨皱眉。
“电梯下面，不是地底。”夜枭眼神锐利，“是MOON-07的核心控制室。我们得下去，阻止他。”
沈红缨沉默片刻，点头。
“好。”
夜枭将苏雪乔扶起，她虚弱地靠在他肩上。
“你还能走吗？”
“能。”她声音微弱，“但你得快点。”
夜枭点头，率先爬进通风口。沈红缨紧随其后，最后将苏雪乔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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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井内漆黑一片，只有夜枭手中的钢笔发出微弱的蓝光。三人沿着金属梯缓缓下降，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锈的味道。
“还有多久？”沈红缨低声问。
“快了。”夜枭盯着下方，“那里就是核心室。”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看到下方出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MOON-07”字样。门边站着两名守卫，正在抽烟。
夜枭做了个“等我”手势，翻身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守卫身后。他左手捂住一人嘴，右手钢笔刺入颈动脉，血珠在空气中飞溅，被他迅速用衣袖接住。
另一名守卫刚转身，就被沈红缨用匕首划开喉咙。
“干净。”她低声说。
夜枭点头，推开金属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一个透明的球形舱，里面正是他们刚才在电梯中看到的“父亲”。他的眼睛闭着，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他在沉睡。”苏雪乔喃喃。
“不。”夜枭盯着舱体，“他在等待。”
他走近控制台，上面布满按钮与仪表，最中央是一块红色启动键。
“这是重启键。”沈红缨轻声说，“你确定要按？”
“如果他是克隆体，那真正的父亲在哪？”夜枭没回答，而是看向球形舱，“他只是个容器。”
“那你怎么找到真正的父亲？”
夜枭沉默片刻，伸手将虎牙伤痕的血抹在控制台表面。
刹那间，屏幕亮起，跳出一段文字：
【实验体编号：YX-01】
【记忆植入完成度：99%】
【重启权限确认中……】
“权限确认？”沈红缨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夜枭眼神一凝，“我必须做出选择。”
他将手指放在重启键上。
“你疯了吗？”苏雪乔急道，“你不知道按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夜枭低声说，“我会失去现在的记忆，回到最初。”
“那你呢？”沈红缨抓住他的手腕，“你还是你吗？”
夜枭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如果我不找回父亲，我就永远不是我。”
他按下键。
控制室瞬间被蓝光吞没，球形舱开始震动，舱内的“父亲”缓缓睁开眼。
“阿渊……”他嘴唇轻动，声音从广播中传出，“别……”
夜枭闭上眼。
蓝光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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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轻响。
从控制室的天花板上，一只虎头铃铛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红缨抬头，眼神一凝。
“那是……”
夜枭缓缓睁开眼，虎牙伤痕己经愈合，像是从未存在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一道新的疤痕浮现。
编号：YX-02。
他嘴角微扬。
“重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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