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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蒸笼里的符号

小说: 星图新密码   作者:每时每刻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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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的北风裹着面香钻进祠堂时,王大娘正站在灶台前揉面团。雪白的面团在木案上翻卷,有块面剂子顺着她的指缝溜到蓝布围裙上,围裙的补丁立刻渗出符号须,缠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 —— 镯子内侧的 “丰” 字沾了点面粉,像给老辈人的祝福撒了层甜丝丝的糖霜。

“这面认人的掌心劲。” 王大娘用拳头压着面团时,指节的老茧蹭过面案,灶台旁的陶瓮里突然冒出个竹篾蒸笼,笼屉上的棉布还带着去年的面香,跟她嫁过来时用的那块一模一样,“我婆婆总说‘发面要等时辰,大寒的面得用老面引,发得才瓷实,就像人心得用真情焐,急了暖不透’。” 她往面团里掺了勺白糖,祠堂外的符号树突然抖落片冰叶,叶面上的刻痕展开,是老太太年轻时在油灯下揉面的模样,蓝布头巾沾着面粉,手里的擀面杖却擀得匀,每个馍馍都得捏出十八道褶。

林舟抱着袋新磨的面粉走过,布袋的粗布磨得发亮。是帮李伯拉的,老人家说 “年馍得用头道面,筋道,蒸出来的馍能立住,就像过日子得有骨气,软了就撑不起门面”。面粉刚放在面案旁,就传出 “簌簌” 声,布袋的缝隙里长出根符号苗,缠上王大娘的蒸笼,“昨儿符号树掉了个果实,变成个面瓢。” 林舟拍了拍袋上的浮面,“是李伯的母亲舀面用的,瓢沿的符号被磨得发亮,豁口处还留着当年盛枣泥的痕迹。”

晓棠端着碗发好的老面走来,面块上的气孔像蜂窝。是张奶奶传的老面引子,说 “这面种传了三代,每次留块新面续上,就像祖宗的念想断不了,越传越旺”。她往面团里掰老面时,黏黏的面丝拉得老长,像串透明的糖稀,有粒酵母落在符号树的根部,立刻冒出丛干芦苇,苇秆上的纹路印着双心星,“张奶奶的面缸里总垫着层玉米叶,说‘每回揉面都得擦净缸底,才不会串味,就像人的心事,得理顺了才睡得安’。” 她说着揪了块面团,指尖的温热混着面香,像把残冬的味道揉成了团。

上午的祠堂里,孩子们正帮刘姨洗红枣。圆滚滚的枣子在木盆里打转,有个戴虎头帽的小男孩举着颗蜜枣跑,枣皮上的符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裹了层琥珀。“这是我叔从陕北寄来的狗头枣,蒸馍时塞两颗,甜得能流蜜,” 男孩的棉鞋沾着面渣,蜜枣突然 “啪” 地裂开道缝,渗出的糖汁在地上凝成 “甜” 字符号,每滴汁水都映着他叔在枣园里摘果的模样,羊皮袄上落着雪,却笑得露出白牙,“叔说枣子得经霜打,才甜得透,就像日子得熬,才知暖。”

“洗枣洗的不是泥,是盼甜的念想。” 晓棠帮孩子们把枣子捞进筛子,筛沿的符号须慢悠悠地晃,把裂枣和圆枣分开,“刘姨说当年她婆婆洗枣,总在筛边摆个粗瓷碗,碗里盛着炒芝麻,说‘枣子配芝麻,香得能醉了灶王爷,就像咱过日子,甜里掺点香,才够滋味’。” 有个小女孩把烂枣扔进树洞里,洞里立刻传出她奶奶的声音:“别扔,煮枣茶时搁进去,苦味能熬成暖,比良药还养人。”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捧着个枣馍,馍上的褶子跟王大娘捏的一模一样:“第十六星域的居民学蒸‘星际年馍’。” 影像里,星舰的操作台上摆着刚出锅的馍,青鸟座使者正用爪子捏面人,面团在指尖变成小老虎,“他们说面粉最懂团圆,发酵时的膨胀,就像人心被思念撑大,蒸出来的馍才带着虚虚的暖。” 星舰的蒸笼里冒出的白汽,在星际尘埃里画出符号,像条连接地球的棉线。

午后的祠堂里,老马叔正带着徒弟们修旧面案。枣木面案裂了道缝,他往缝里塞了撮干面粉,说 “让面香把缝粘住,比胶还牢,就像邻里的情分,得用日子的甜慢慢糊,才不会散”。面案刚擦干净,就传出 “咚咚” 声,木案的纹路里渗出酵母味,是他年轻时跟师父学的法子,“师父总说‘面案要养,就像养孩子,得常擦常揉,才不会长霉,就像人的情分,得常走常往,才不会凉’。”

有个年轻徒弟举着修好的擀面杖笑:“这擀面杖能分出面团的好坏呢。” 杖身的符号须轻轻颤,硬面团擀着费劲,发好的软面却顺顺溜溜,“我爸说擀皮跟看人一样,得轻重匀,太狠了破,太轻了厚,都不成样。” 老马叔接过擀面杖擀了张皮,掌心的温度让杖尾冒出点面絮,是从木缝里钻出来的陈面,“这是前年蒸馍时嵌进去的,” 他笑着说,“你看,只要有心,啥都能生根。”

林舟在祠堂角落发现个旧瓦罐,是盛糖稀的,罐口的布塞上印着符号,跟面瓢上的一样。“这是二十年前村里的公用糖罐,谁家蒸馍就来舀两勺,” 林舟掀开布塞,里面的糖稀还带着焦香,“那年雪封了路,王大娘的婆婆把仅有的糖稀分给了全村,说‘年馍得有点甜,才叫过年,就像心里得有点盼,才叫日子’。” 瓦罐突然 “咔嗒” 响,底层的暗格露出包青红丝,是张奶奶去年晒的,说 “蒸花馍时撒点,看着喜兴,吃着也亮堂”。

傍晚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面灯照得暖暖的。有个小姑娘举着兔子面灯跑,灯身上的耳朵颤悠悠的,符号在光晕里轻轻晃,像只活的雪兔。“这是我妈用发面捏的,眼睛是两颗红豆,” 女孩的羊角辫沾着面屑,面灯突然 “噗” 地亮了,烛火映出她妈在灶台前捏面人的模样,蒸笼里的白汽漫出来,她却盯着墙上的日历笑,“妈说面灯的光能照进灶王爷的眼,保咱来年蒸馍不愁面,就像人心诚,啥盼头都能成。”

“蒸笼里藏着好多没说的话。” 晓棠帮小姑娘把面灯挂在树杈上,灯光突然变得清亮,照得树身上的符号发亮,去年的面痕和今年的新面在光里重叠,白得像两朵挤在一起的云。有个小男孩的面灯灭了,符号树的枝丫突然垂下来根棉线,线上缠着块老面,帮他重新点燃,火苗晃了晃,映出他爷爷帮他点烛的模样,胡子被火苗燎了也不躲,只顾着笑。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捧着碗甜醅,麦粒上的符号是用葡萄干拼的:“第十六星域的居民学做‘年节甜酿’。” 影像里,星舰的餐桌上摆着各色面食品,青鸟座使者正啃着枣馍,说 “他们的麦子长在双星系统,磨出的面带着星光,却蒸不出地球馍的暖,就像复制不出的乡愁”。餐盘里的馍渣 “簌簌” 落,声音穿过星际,跟祠堂的揉面声应和着。

除夕前的傍晚,村民们在祠堂分刚蒸的年馍。王大娘用陶盘托着馍,给每个人手里塞个,说 “新蒸的馍得趁热吃,枣泥流心,芝麻喷香,咬一口就觉出年在嘴边了”。她递馍时的手碰着盘沿,“沙沙” 声震得符号叶簌簌落,叶面上的刻痕展开,是老太太年轻时分馍的模样,蓝布围裙上沾着面花,却把最圆的那个给了没爹没妈的孩子,“她说年馍得分匀了,缺一口就像年没过全,就像人心得端平,偏了就寒了情。”

有个新媳妇捧着馍笑:“这馍嚼着有我妈的手艺呢。” 馍上的符号闪了闪,映出她妈在老屋里发面的模样,土灶台上的蒸笼冒着白汽,“我妈说发面得用温水,就像待人得热乎,冷了谁都不愿靠近,暖了才肯交心。” 王大娘往她兜里塞了块老面,说 “带回去开春发,就当咱村的念想跟着你,就像老辈人的心,总跟着晚辈走”。

深夜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灯笼照得像团暖云。林舟和晓棠坐在祠堂的灶台旁,看大人们用剩面捏面人。有个小虎馍上的符号亮了亮,映出刘姨的儿子小时候偷馍吃的模样,揣着热馍往柴房跑,面渣掉在棉裤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蒸馍不是为了填肚子,是蒸出整个年的圆。” 晓棠掰了半块枣馍,甜香里带着点酵母的酸,“就像这符号树,结出的不是果实,是把日子蒸得胖乎乎的盼。”

黎明时的符号树,挂满了孩子们系的面灯。有盏兔子灯的耳朵上缠着红绳,像个小福袋;有盏鱼灯的尾巴上沾着芝麻,是孩子们特意撒的。风一吹,面灯轻轻晃,树桠上的枯枝就 “沙沙” 响,像在跟祠堂的蒸笼说悄悄话,说得霜花也带着面香。

林舟摸出祖父的收音机,里面传出除夕夜的钟声,混着周老先生的声音:“小舟,快把那盘枣馍给你张奶奶送去,她牙口不好,得掰碎了泡在粥里,就像话得说软了,才熨帖心。” 后面跟着祖父的笑:“你这老东西,就惦记着她的粥碗,不惦记咱的酒。” 声音渐渐轻了,收音机的木纹里渗出面香,缠在祠堂的梁上,凝成个大大的 “圆” 字。

离开时,孩子们正把面灯摆成圈,围着符号树唱年谣。刘姨的儿子背着书包从村口跑来,祠堂的蒸笼突然自己掀开,飘出个热馍,是他妈特意留的,还带着灶膛的温度。王大娘端着刚熬的枣茶走过来,给每个人碗里舀一勺,说 “热汤暖肚,跟家里的炕一样,喝下去就知年的甜”。

风穿过符号树的枝叶,把面香、枣香、柴火香揉成一团,裹着孩子们的歌声,在晨光里慢慢飘。林舟看着祠堂里蒸腾的白汽,看着孩子们追着面灯跑的欢畅,突然明白符号树在年根上结的不是果实,是一个个暄软的团圆,哪怕被寒风吹得通红,也藏着咬一口就暖心的甜,像母亲总说的那句 “馍再冷,心是热的,就像日子再难,情是满的”。

而那些藏在蒸笼里的符号,就像面团里的酵母,默默地发着,却总能在某个瞬间胀到心尖,告诉你,所有揉进面里的盼,都在年味儿里发了酵,一层一层,发成了眼里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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