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的晨光刚漫过符号树的枝桠，李伯就踩着露水扫街了。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里，混着远处张奶奶家的和面声，"十六的街得扫出十六道痕，日子才接得上茬"，他首起腰捶捶背，柏枝在帚尖晃成小小的绿，叶纹里还沾着十五的元宵汤渣。
张奶奶的厨房里，十六的菜包正揉得欢。面粉里掺了点十五的元宵汤，面盆沿的符号须随着面团揉动，像在帮着醒发面身。"十六的菜包得揉十六下。" 她往馅里拌香油，指尖的老茧蹭过面皮，"我婆婆说 ' 十六下，软如棉，街坊们都得尝口鲜 '。"
扎绿绸带的男孩挎着竹篮来了，篮子里的粗瓷碗还留着十五的桂花渍："张奶奶，我妈让来取头锅菜包。" 蒸笼盖刚掀开，菜香就裹着符号须漫出厨房，在巷口的青石板上滚成小小的圆。
"给你叔留个带韭菜的。" 张奶奶往碗里放菜包，韭菜在馅里露着尖尖的绿，"武汉的青菜该上市了，可哪有家里的馅香"。男孩的手指碰到碗沿的热度，突然想起昨夜梦见叔坐在巷口啃菜包，菜汁沾在胡子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王大娘的杂货铺刚收起走马灯，陶瓮里的旧秤就 "咔嗒" 响了。她正往货架上摆新到的酱菜，蓝布围裙的补丁蹭过 "丰" 字账本，纸页间的符号树叶突然展开，显出老太太年轻时腌菜的样子，坛子封得紧，却把香味锁得足足的。
"给武汉寄的包裹得添罐腌韭菜。" 王大娘往包裹里塞菜罐，银镯子碰着柜台的声响像串脆铃，"你叔说那边的菜包缺咱这口咸"。林舟抱着捆松枝进来，枝桠上的符号须缠着片灯谜纸，"李伯说树洞里的麻雀又添了新丁，正叼着十五的蜜枣核玩"。
刘姨的汉子正往符号树上拆灯串，取下的彩灯符号须缠着红绸，在晨光里叠成小小的捆。"我妈说 ' 十六的灯得收十六盏，屋檐、树梢、井台...'。" 他往路过的街坊手里送菜包，"就像福气，得收进心里才够实"。
老马叔带着徒弟们在巷口拆灯棚。竹架的缝隙里还嵌着十五的灯彩渣，"我师父总说 ' 拆棚得留十六根梁，来年再用，日子才续得上，就像做人得留余地，满了就难周转 '。" 木梁刚卸下，就传出 "咯吱" 声，木纹里渗出松烟香，是他年轻时跟师父学的法子，"师父总说 ' 梁木得晒日光，防霉，就像日子得过敞亮，闷了就容易潮 '"。
有个年轻徒弟举着盏收好的宫灯笑："这灯能认人心呢。" 灯架的符号须轻轻颤，收得整齐就亮得润，叠得杂乱就暗得涩，"我爸说收灯得凭良心整，灯骨折了就可惜，就像待人得存善意，糙了就不亲近"。老马叔接过宫灯放进木箱，掌心的温度让竹骨冒出点金光，是从缝隙里钻出来的金粉，"这是去年收灯时蹭的，" 他笑着说，"你看，旧年的爱惜，总能换新年的鲜亮"。
李伯的铺子前摆开了新炒的瓜子，柏枝熏过的南瓜子透着清香。他用手剥瓜子，果仁滚在碟子里，正好十六粒，"十六吃瓜子，日子得甜头"。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糖人跑来，糖稀滴在瓜子上，立刻凝成小小的符号，"我妈说要十六粒，给弟弟妹妹分着吃，就像把甜头分着享"。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举着个菜包，菜香在星际地图上落成小小的绿点："第三十二星域的居民学 ' 十六收灯礼 '。" 影像里，星舰的廊道正收花灯，青鸟座使者正用爪子包菜包，面团的揉捏声里混着地球的市井气，"他们说十六的暖不在菜鲜，在那份收整的踏实，就像碗里的菜包，握着才觉出亲"。星舰的舷窗上，孩子们画的菜包围着粮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亮得晃眼。
午后的杂货铺里，王大娘正带着林舟清点年货余货。货架的缝隙里还嵌着十五的桂花渣，"我婆婆说 ' 过日子得算精细，余货得归整好，客人才省心，就像做人得会盘算，乱了就难理顺 '"。账本翻过的声响里，混着远处的搓麻绳声，像把日子捻得实实的。
有个老婶来买酱菜，指尖的符号须轻轻颤，"我妈说 ' 十六的酱菜得配菜包吃，咸里带鲜，才够味 '。" 王大娘往她兜里塞了把瓜子，"给孩子揣着，磨牙，就像日子，得慢慢品才够味"。老婶的脸笑成朵花，"您比我亲妹子还知冷知热"。
林舟在铺角落发现个旧木箱，是装灯架的，箱底铺着层油纸，纸上的墨迹印着符号，跟瓜子壳上的一样。"这是二十年前的灯架，" 林舟打开箱盖，里面的竹骨还带着松烟香，"那年灯节过了，王大娘的婆婆把灯架修好存着，说 ' 好物件得惜着用，来年再亮堂 '"。木箱突然 "咔嗒" 响，底层的暗格露出包南瓜子，是张奶奶去年炒的，说 "十六给帮忙收灯的孩子分，香得提神"。
傍晚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笑声裹得暖暖的。有个小男孩举着风筝绕巷跑，风筝的影子里缠着符号须，跑起来就 "呼呼" 响，像在跟街坊打招呼。"这是我爸用拆下来的灯骨扎的，说 ' 风筝飞，福气追，' 男孩的棉帽上沾着菜包馅，风筝突然停下来，影里映出他爸在灯下修竹骨的模样，刨子磨得细，却盯着田埂笑" 得让风筝带春信，庄稼早扎根 "。
"十六的风筝飞的不是风，是整年的新生劲。" 晓棠帮小男孩扶正风筝线，影里的符号突然发亮，去年的线痕和今年的新线影在光里重叠，暖得像两团挤在一起的火。有个小女孩的风筝线缠了结，符号树的枝丫突然垂下来根引线，线上的符号缠着菜香，帮她解开绳结，风筝飞起来，映出她爷爷帮她理线的模样，皱纹里盛着笑，说 "飞了，希望就来了"。
阿星的全息投影这次举着串收好的彩灯，灯串的符号是用彩绳拼的："第三十二星域的居民学 ' 十六续年礼 '。" 影像里，星舰的廊道正整理节庆物件，青鸟座使者正教孩子们包菜包，菜香混着松烟味漫出星舰，"他们说十六的仪式不在繁，在那份承前启后的诚心，就像手里的菜包，咬下去才觉出实"。星舰的广播里，传出用地球语言说的 "岁岁安康"，声音穿过星际，跟符号树的风铃声应和着。
傍晚的符号树下，街坊们分着刚蒸的菜包。张奶奶用陶碗盛着菜包，给每个人手里递一个，说 "新蒸的菜包得趁热吃，软得够劲，就着刚沏的粗茶，香得能润一整年的肠"。她递碗时的手碰着碗沿，"沙沙" 声震得符号叶簌簌落，叶面上的刻痕展开，是老太太年轻时分菜包的模样，蓝布围裙沾着菜馅，却把最大的那个给了赶车的，"跑远路的，得垫垫肚"。
有个老农夫捧着菜包笑："这菜包软得跟我妈蒸的一个样。" 菜包上的符号闪了闪，映出他妈在老院里揉面的样子，面团转得匀，"我妈说 ' 蒸包得用良心，面发透了才软，日子过得透了才顺 '。" 王大娘往他兜里塞了把面粉，"带回家自己蒸，就像日子，得亲手过才够味"。
深夜的符号树，被孩子们的欢闹裹得暖暖的。林舟和晓棠坐在柜台旁，看大人们盘算春耕。有张农谚纸上的符号亮了亮，映出刘姨当年缝布袋的模样，针线走得密，"十六的布袋得缝十六针，装粮才牢"。
黎明时的符号树，挂满了孩子们系的风筝。有条风筝上写着 "顺遂"，是街坊们的心愿；有条风筝上画着菜包，是孩子们的涂鸦。风一吹，风筝轻轻晃，树桠上的残灯就 "叮咚" 响，像在跟街巷的脚步声说悄悄话，说得晨光都带着香。
林舟摸出祖父的收音机，里面传出十六的戏曲声，混着王大娘的算盘声，李伯的咳嗽声，孩子们的笑声，像把整个十六的街巷揉成了团。他往符号树的树洞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愿岁岁新生"，刚塞进去，就传出祖父的声音："好孩子，日子就是这么点盼头，接着接着就新了"。
离开时，孩子们正把风筝收进木箱。刘姨的汉子扛着新货从巷口走来，是刚进的秧苗，说 "十六过了该下田，日子得往前赶"。王大娘笑着迎上去，往他手里塞了个热菜包，说 "刚蒸的，趁热吃，就像这日子，热乎着才够劲"。
风穿过符号树的枝叶，把菜香、面香、市井香揉成一团，裹着孩子们的笑声，在晨光里慢慢飘。林舟看着街巷里忙碌的身影，看着街坊们笑脸相迎的模样，突然明白符号树在十六结的不是果实，是一个个崭新的起点，哪怕过去再难，也藏着走一步就多一分的盼，像母亲总说的那句 "碗里的菜包鲜，心里的日子甜，情续着，啥都能新生"。
而那些藏在十六里的符号，就像融在馅里的香油，默默地香着，却总能在某个瞬间暖到心尖，告诉你，所有过往的圆满，都在新的岁月里变成了序章，一点一点，长成了眼里的新。
(http://www.220book.com/book/SZMR/)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