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系的新生刚接触专业知识，正需要这类前沿内容拓宽视野，不知道您能不能抽空来我们系做场讲座分享？”
贾教授每年接到的讲座邀请能堆成小山，闻言习惯性地摆了摆手，语气公事公办却不失温和。
“高校间交流是好事，我向来支持。这样吧，我让助理给你登记一下，具体时间和流程，让他跟你对接，后续我看看日程安排再答复你，怎么样？”
说着，他扬声朝角落喊了句：“东风，过来一下。”
陈东风应声合上资料，指尖轻轻压了压纸角的褶皱，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身形挺拔，起身时带起一阵微风，白衬衫的领口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
等他迈开长腿朝这边走，钟老师脸上的笑容忽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他盯着那张越走越近的脸，眼睛猛地睁大了些，嘴角的弧度僵在半空，手里的笔记本差点从指缝滑下去。
‘这好像是上个礼拜万紫带来办公室，找自己解决奖学金和贫困补助疑问的那个男生吗？怎么会是贾教授的助理？’
钟老师迟疑地蹙起眉，眉心拧出个浅浅的川字，眼神里满是“认错人了吗”的困惑。
他嘴唇动了动，想开口问一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真是自己记混了脸，贸然开口多尴尬？
他只能攥紧手里的笔记本，目光在陈东风脸上来回扫，等着确认的机会。
倒是陈东风先认出了钟老师。他目光扫过对方微怔的脸时，脸上没什么意外的波澜，只在走近的几步路里，眼底漾开一点温和的笑意。
等走到近前，嘴角己扬起自然的弧度，声音清朗得像春日里的风：“钟老师，您好，又见面了。”
这声笃定的“钟老师”，像把钥匙插进锁孔，瞬间解开了钟老师心里的困惑。
他猛地回过神，刚才僵在脸上的笑容重新绽开，只是比先前多了几分真切的惊讶，连声音都扬高了些：“哎呀，是你啊！”
他眼神里立刻多了层打量，从陈东风整齐的领口扫到攥着笔记本的指尖，随即笑着感慨，“真是太巧了，原来你就是贾教授的助理？前几天在办公室见你，还以为你是万紫的同学呢！”
“不算正式助理，就是跟着贾教授多学些东西。”陈东风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客气，既不张扬也不显得生分。
他视线落在钟老师手里攥紧的笔记本上，又补充了句，“您辛苦了，既要管着大一学生的日常琐事，还得为他们的专业视野操心这些学术活动，不容易。”
“嗨！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哪谈得上辛苦。”钟老师连忙摆了摆手，掌心朝外翻着，语气里满是实在。
他的视线落在陈东风身上，从他整齐扣到腕间的袖口，到说话时从容不迫的神态。
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欣赏——上次在办公室交谈，就发现这小伙子说话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如今近距离接触，发现他举止从容、交谈时客气又不失分寸，更觉他待人接物周全又有章程。
钟老师忍不住笑着夸道：“倒是你，这么年轻就跟着贾教授做研究、跑学术，又稳重又有能力，一表人才的，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谢谢钟老师夸奖，我还差得远，有很多要学的。”陈东风笑了笑，眼尾弯起一点浅淡的弧度，不显得过分谦虚，也没半点自傲。
他侧身让出一步，掌心微微朝上，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这边请吧，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登记？比如您希望的讲座时间、想侧重的主题，还有系里的具体需求，我都记下来，回头跟贾教授详细汇报。”
钟老师这才想起正事，一拍脑门，连忙点头：“对对对，光顾着聊天了，正事要紧！麻烦你了，小伙子。”
他跟着陈东风往角落的空位走，脚步都轻快了些，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幸亏上次他们一起找来，没有为难万紫这丫头。上次只说是朋友，居然从没提过认识贾教授身边的人，这俩孩子看着倒还挺熟络的……’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酒店的玻璃窗斜斜落进来，在两人身上铺了层暖融融的光。
陈东风走得从容，每一步都稳当，钟老师跟在旁边，时不时侧头看他，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的好奇。
两人的脚步声轻轻浅浅，很快就融进了会议厅里此起彼伏的交谈声、翻页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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