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整个香港被笼罩在灰暗的水幕之中。八号风球悬挂，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霓虹灯在雨水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晕。苏悦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维港对岸那片朦胧的灯火上。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亮起，程晋豪的名字跳了出来。
「来暗涌，现在。」
简短的五个字，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她点开附带的照片，呼吸微微一滞——那是她第一次在暗涌喝醉时，唇印留在杯沿的痕迹。他竟一首留着。
玻璃倒映出她的身影，西装外套下的衬衫领口微敞，锁骨上还残留着三天前那场搏斗的淤青。她下意识地抚上脖颈处的针孔，那里己经结痂，但触碰到时仍能让她想起莫妮卡那双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和那支注射器的冰冷触感。
——「你逃不掉的，苏悦。」
她闭了闭眼，将回忆压下，抓起外套冲进电梯。
______
推开暗涌酒吧的门，苏悦的脚步猛地顿住。
酒吧内空无一人，但所有的桌椅都被倒扣在天花板上，像是某种诡异的艺术装置。水晶杯被细线悬挂，组成巨大的吊灯，折射出的光斑在墙壁上跳动，如同无数细碎的星辰。地面铺满了她曾经遗失的物品——被扯断的珍珠项链、金融峰会的嘉宾证、游轮赌局中输掉的那支钢笔……
她的心跳加快，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犯罪现场重现？」
她小心翼翼地踩过浸透威士忌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木质调的香水味，混合着某种危险的气息。突然，金属摩擦的轻响从吧台后传来——程晋豪正低头擦拭着他从不离身的蝴蝶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他抬眸，目光如深海般幽邃。
「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像是被烟草和酒精浸透的夜色。
苏悦的呼吸微滞。
他刀尖轻挑，地毯边缘被掀起，露出镶嵌在地板里的青铜保险箱。
「真正的密码不是数字。」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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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悬在生物识别屏上方，微微发抖。
三秒后，她闭上眼，将唇印了上去。
箱门弹开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样东西：
一张染血的警员证复印件，上面清晰地印着程晋豪的卧底档案编号。
一叠照片，林世诚与莫妮卡在暗巷密会的画面被定格。
一枚钻戒，戒托上缠绕着一缕她的发丝，被编织成结。
她的喉咙发紧，抬头看向程晋豪。
他站在阴影里，衬衫领口微敞，左肩的绷带渗出暗红的血迹——那是三天前，他为她挡下子弹的伤口。
「三年前，我监视林世诚的时候，」他缓缓走近，指尖抚上腰侧那道条形码般的伤疤，「发现他的电脑里有你的照片。」
苏悦的呼吸停滞。
——原来，他们的相遇，从来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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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拍打着玻璃，倒悬的酒杯在风中轻微碰撞，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程晋豪单膝跪地，染血的指尖捏起那枚钻戒，轻轻套上她的无名指。
「嫁给我。」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天花板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声响，倒吊的桌椅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翻转，露出底部用荧光涂料写下的字迹——
「嫁给我，就能解锁最后12%的股权。」
苏悦的指尖微微蜷缩。
——那是林氏集团最后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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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警笛声，程晋豪却低笑一声，俯身舔去她虎口处残留的火药味——那是她昨天开枪击退绑匪的证据。
「明天，林世诚会被引渡回美国。」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嗓音暗哑，「现在，你该考虑的是……」
话音未落，灯光骤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猩红的光晕笼罩着两人。
苏悦的掌心贴上他的后腰，摸到了那枚仍在录音的警用监听器。
她突然笑了。
——原来这场求婚，依旧是卧底任务的一部分。
她揪住他的领口，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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