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桀(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被戳穿的气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闭嘴!她……不该出现在那里!”言下之意,他确实想射点什么(可能是萧瑟瑟脚边窜过的松鼠?),但绝没想到目标是女帝本人?但女帝正好扑过去……挡了箭路?
萧瑟瑟在柳清涟身后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拍打着裙摆上的草屑和尘土,胸口剧烈起伏,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怒火!原来差点要命的不是专业刺客,是你这个射箭技术稀烂的山炮?!
赤焰(踱步过来,无视柳清涟警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惊魂未定的萧瑟瑟,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什么稀罕物,啧了一声):“陛下这扑地的动作……可真是龙精虎猛啊。就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弯腰,从泥地里拔出那支箭,连同上面挂着的油渍羊腿肉一起举到眼前,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揶揄,“下次想喂松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瞧瞧,把风桀的箭都喂偏了方向,还浪费了一块好肉呢。”他甚至用手指戳了戳那块油腻的肉块。
萧瑟瑟(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指着风桀的手指都在抖,声音拔高):“……你!!你差点射死朕!!你干什么吃的?!”她第一次在恐惧后升腾起真正暴君般的怒火!
风桀(在萧瑟瑟指来的瞬间,浑身肌肉猛地绷紧,眼神如同被捕兽夹困住的猛虎,透出凶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并未退缩,硬邦邦地梗着脖子):“……臣在……清理猎场隐患!”声音僵硬。猎场?这里分明是御花园!
赤焰(火上浇油,笑嘻嘻接话):“哦?隐患?陛下您听听,在风桀眼里,您大概是……一只特别、又爱扑腾的……某种鸟雀?”
风桀(额头青筋暴跳,猛地扭头冲着赤焰低吼):“你找死!”
赤焰(挑眉回瞪,挑衅):“来啊,谁怕你这头笨熊?”
气氛瞬间再度剑拔弩张!一边是差点弑君的凶悍射手,一边是煽风点火的唯恐天下不乱,中间还夹着一个惊魂未定满身尘土的女帝和一个随时准备扎人的温润太医。
就在冲突即将升级的瞬间——
“咳、咳咳……”
一阵极其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却又执着地要发出声音的咳嗽,从假山下方那个狭窄的洞壑阴影里传来。
所有人的动作和争吵都顿住了,目光齐刷刷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洞口。
只见洞口堆积的一些枯枝被轻轻扒开,探出一个脸色比纸还白的小脑袋。不是苏瑾瑜是谁?
他似乎被吓得够呛,又像是跑了很久的路,气都喘不匀,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死死扒着洞口冰凉的石壁,剧烈地咳嗽着,发髻都散乱了几缕垂在颊边。那件水蓝色的锦袍胸口……嗯,还留着一小块没完全洗干净的油渍印记。
苏瑾瑜(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气若游丝地努力说话,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陛……咳咳咳……陛下!风……咳咳……风桀哥哥他……他不是有心的!他……他在追一只……偷了南宫公子小模型的……坏猫儿!那模型……咳咳咳……听说……咳咳……是陛下摔坏那个玉盘里的小机关……特别做的……特别精巧……咳咳……风桀哥哥怕那猫儿毁了……陛下……的心爱之物……才……”
他说得又急又慌,逻辑混乱,但关键信息点却惊雷般炸开!
玉盘模型?!南宫墨做的?!在风桀手里?!被猫叼了?!
信息量巨大!
柳清涟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看向风桀。这个借口,可比“清理猎场”靠谱多了!至少把南宫墨的秘密小动作牵扯了进来。
风桀脸上的凶狠僵硬瞬间化为了错愕,随即是浓重的惊疑!他下意识想反驳,但对上苏瑾瑜那双因为咳嗽而水汪汪、满是真诚(和病恹恹)的杏眼时,话堵在了喉咙里。这小病秧子,在帮他圆谎?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南宫墨那小模型的事!
赤焰眼中的戏谑彻底化为了惊诧,他看看风桀,又看看咳得几乎喘不过气的苏瑾瑜,再转向洞口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这小圣母……是在替风桀开脱?还是……另有所图?南宫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小爱好”送人了?还是给风桀这个莽夫?
萧瑟瑟(也是一脸懵圈,她努力捋着苏瑾瑜的话):机关模型?猫偷?为了……不让摔碎的盘子模型再被毁?这都什么跟什么?!这逻辑……也太“苏瑾瑜”式了吧?!但她看着苏瑾瑜那张快咳晕过去的可怜小脸,又看看风桀那张写满“这特么啥情况”的凶悍脸……一种“算了算了懒得追究”的咸鱼心态瞬间占了上风。反正她也没死,那块羊肉还立了功呢(虽然方式诡异)!
萧瑟瑟(用力擦了擦沾着草屑的脸,没好气地挥挥手,决定结束这场越来越离谱的闹剧):“行了行了!鸡飞狗跳!一塌糊涂!”她指着还跪坐在洞口、咳得快厥过去的苏瑾瑜,“你!进去好好待着!再咳塌了假山,朕饶不了你!还有你!”她瞪向风桀,“管好你的破弓!再让朕看见你瞎射——朕就把你扔去山里喂你的老虎兄弟!”她又指向赤焰,“……还有你!少煽风点火!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最后她看向柳清涟,指着自己的嘴角(刚才啃草沾了点灰),“擦擦!晦气!”
一连串命令混乱、任性,却带着一种疲于应付的烦躁。完全没有追究刺客(乌龙)的意思。
风桀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还在洞口艰难喘息的苏瑾瑜,闷声应了句:“……臣遵旨。”扛起他那张黑弓,几个腾跃消失在假山后。
赤焰撇撇嘴,对着萧瑟瑟做了个夸张的抚胸礼(动作牵动精壮的腰线):“臣——遵旨——凉快去咯!”话音未落,人己经像团燃烧的云霞,轻松翻过高处的石墙不见了,留下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柳清涟默默拿出干净的手帕,走上前,却不是给萧瑟瑟擦脸,而是先递给了洞口刚刚缓过气、正艰难想爬出来的苏瑾瑜。他伸出手,温声道:“苏侍君当心。”同时,他极其迅速地,在旁人无法察觉的角度,指尖极其轻微地擦过苏瑾瑜手腕内侧的脉搏。
苏瑾瑜(微微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抽回手腕,眼神慌乱):“谢、谢谢柳太医……”他想说自己能行,但身体确实虚弱,半倚着柳清涟递过来的手臂才站稳。
柳清涟眼神微沉。刚才那一探……苏瑾瑜这气息微弱……是真力竭,还是有些……脉象不对?
萧瑟瑟没注意这个细节,她烦躁地在原地踱了两步。南宫墨的小模型?他偷偷研究那个?为什么会在风桀手上?又是如何被猫叼走的?苏瑾瑜怎么会知道这事?还那么恰好躲在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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