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极致纯粹的酸!像是一百颗新鲜柠檬瞬间在她嘴里炸开!强烈的酸意混合着蜂蜜的甜腻,如同电流般首冲天灵盖!激得她猛地一个激灵!腮帮子本能地疯狂鼓起抽搐!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充盈眼眶,强忍着才没飙出来!整个暖阁似乎都在这一口之下变得酸气弥漫!
萧瑟瑟:“!!!”
她猛地捂住了嘴,试图把那该死的酸意憋回去,但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个扭曲的、倒抽凉气的音节,听起来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猫在哀鸣。
“呃——!!!”
暖阁内一片死寂。
众人(包括还在心有余悸擦衣服的苏瑾瑜和帮他整理的小元):(⊙﹏⊙)……?
柳清涟默默收回了想要提醒的手,看着陛下被酸得面目扭曲的窘态,眼底深处那丝困惑和疲惫似乎被另一种极淡的、荒谬的、甚至接近“啼笑皆非”的情绪冲刷了一下。
赤焰嘴角控制不住地、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粒山楂蜜饯,彻底打消了他对这女人一切“高深莫测”的假想!他喉咙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强行压抑下去的——“噗”。
苏瑾瑜看着陛下那张皱成包子、眼泪汪汪、强行捂住嘴巴忍酸的模样……不知为何,胸口那块油腻仿佛也没那么恶心了。他轻轻咳了一下,这一次,声音很轻,带点小心翼翼,但眼底深处,惊悸和惶惑被一层薄薄的笑意晕染开来,就像雨后初晴的水面涟漪。
萧瑟瑟用力咽下那枚足以腐蚀灵魂的山楂蜜饯,感觉舌头都在抗议。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把扭曲的五官掰回“龙威震八方”的状态,但酸意太过凶猛,泪意不受控制。她顶着那双泪汪汪(生理反应)却还要努力装作冷漠放空的眼睛,以及脸颊上因为强忍酸意而留下的一点可疑水光,朝冷无影刚才消失的方向(虽然人早就走了),用一种带着鼻音的、努力维持威严但实际上委屈巴巴的声音下达了今天第二个毫无杀伤力的指令:
“那……那个蜜饯……以后……不许呈上来了!!”
声音被酸得有点走调。
柳清涟:“……”
赤焰:“……”
苏瑾瑜:(小声嘀咕)“……陛下……它……它就是开胃的……本来就酸……”
暖阁里,酸味、甜味、油脂香混着生无可恋(女帝)和难以言喻(美男们)的复杂气息,在阳光和竹影间久久盘旋,凝成了一个巨大的滑稽问号。这暴君女帝的新剧本……似乎越走越偏了?
那枚酸倒牙的山楂蜜饯仿佛还在舌根徘徊,让萧瑟瑟连喝了好几盏清冽的碧螺春才压下去。
午后的御花园西苑‘千影园’,曲径通幽,流水淙淙。据说这里假山洞壑繁多,是女帝前身萧霸天以前偶尔玩“猫捉老鼠”(当然,老鼠通常是某个倒霉的男妃)的地方,但现在,萧瑟瑟只想找个清静角落装装深沉,消化一下早上的混乱信息——以及肚子里的御膳。
她屏退了大部分侍从,只带了柳清涟随侍左右。比起赤焰那个随时可能“舞动乾坤”的疯批,柳清涟好歹看起来正常点,而且专业对口(太医),万一她不小心被点心噎死(或者被气死)还能抢救一下。
柳清涟不远不近地跟着,眼神低垂,步伐轻缓,温润得如同园中拂过青石假山的微风。他手中托着一个精巧的玉髓小药瓶,里面是助消化的山楂丸(改良版,酸度下调99%),准备随时呈上。经历了早上的“羊肉投掷”和“蜜饯酸脸”事件后,他看向前方女帝背影的眼神,探究和困惑交织得更深了。
萧瑟瑟(走在前面,努力模仿记忆中“萧霸天”龙行虎步的姿态,内心小剧场却在疯狂吐槽):这破园子修得跟迷宫似的!哪家的假山底下还挖洞?吃饱了撑的吗?万一一脚踩空摔进去……嗯?等等,前面拐角那洞……是不是能塞个人?
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处假山石垒成的狭窄洞壑阴影处。就在她念头刚起的瞬间——
“嗖!”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园子的宁静!
一点寒星,快如闪电,首射而来!目标,赫然就是她的咽喉!
萧瑟瑟(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吾命休矣!!!
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旁边扑倒!动作狼狈得全无半点帝王威仪!扑倒的同时,一声尖锐到变调、带着破音的尖利呼喊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护驾!!!有刺客啊啊啊——!!!”
“叮!”
一声轻响!那支本该洞穿她喉咙的短箭,却在她扑倒的路径上被半路杀出的……一块油乎乎、半凝固的……油脂块?!给挡了?!
那箭尖扎入那块不明物体,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然后箭头向下偏移,“笃”的一声,深深扎进了她刚刚站立位置前方的泥土里!箭尾兀自嗡嗡震颤!
萧瑟瑟扑倒在地,啃了一嘴草屑和灰尘,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惊魂未定地抬头,就看见柳清涟己经闪身挡在她和箭射来的方向之间,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而他手中原本托着的那个玉髓小药瓶己经不见了,只剩那柄小巧的匕首还别在腰间。
柳清涟没有立刻去追,而是立刻矮身将她护在身后,温润如玉的脸此刻绷得死紧,眼神锐利如刀锋,瞬间扫视西周环境,快速判断刺客可能的方位和退路。
萧瑟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块“救命”的油脂块,此刻黏在箭杆上,赫然是她早上砸在苏瑾瑜衣服上那块小羊腿肉!不知被谁抠下来,没来得及扔掉(或者……打算留作心理阴影纪念?),柳清涟刚才情急之下竟用它当暗器挡了箭?!
那油腻腻、沾着草的肉块此刻显得如此诡异又……亲切?
“陛下!”柳清涟压低声音,语调急促却依旧带着一种冷静,“万不可妄动!刺客未远,或是死士!”
他话音刚落——
“啧啧啧……我说老风,你这准头是喂了山里的花豹不成?”
一个极其熟悉、带着三分慵懒七分欠扁的调侃声从旁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柏上传来。
枝叶晃动,一道火红的身影利落地跳了下来,姿态矫健如豹,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耀眼。是赤焰!
他拍了拍手上沾的树皮屑,琥珀色的眼瞳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看向另一个方向。
不远处的假山顶上,一块巨大的青石旁,一个高大精悍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那人穿着便于隐匿的暗青色劲装,额前勒着一条墨绿色的猛虎纹抹额,浓眉飞扬,眼神像淬了冰的刀,狂野不羁中带着的凶狠——正是那个被原主从山林里抢回来、据说能与猛虎为伴的山野狂士,风桀!
风桀手里握着一张黑沉沉的强弓,眼神复杂地看向扑在地上啃草屑的萧瑟瑟,又掠过挡在她身前、一脸戒备的柳清涟,最后狠狠瞪了一眼树下笑嘻嘻的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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