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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狩猎者与被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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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陈默!回答我!发生了什么?!”小薇尖锐惊恐的呼喊在耳麦中撕裂,却被淹没在电梯外那片翻滚黑暗带来的、吞噬一切的灵魂噪音风暴中。

林默充耳不闻。他的全部意志,如同被锻打压缩至极限的合金,死死灌注在手中的“幽灵眼-IV”古董摄影机上。镜头如同凝固的炮口,死死锁定着电梯门外那混沌风暴中心——那只冰冷、漠然、散发着高等程序化秩序的银色瞳孔!

咔嚓! 绿色录制按钮被按下的瞬间,沉重的摄影机机身猛地一震!内部机械结构发出超越物理极限的尖锐嘶鸣,仿佛濒死的钢铁巨兽在咆哮!昏黄的取景器视野中,景象陡然剧变!

那翻滚的、由痛苦灵魂碎片组成的黑暗风暴,在取景器里呈现为一种粘稠、污秽的暗红色流体。而风暴中心的银色瞳孔,则爆发出刺目的、冰冷的白色光芒!这光芒并非物理光线,而是某种高阶规则力量的具象化!它穿透黑暗,无视空间,狠狠刺向林默!

【警告!侦测到规则级反击!】 【特殊设备“幽灵眼-IV型”核心过载!】 【高强度灵魂冲击锁定!】

嗡——! 一股沛然莫御的、蕴含冰冷意志的冲击波,顺着“幽灵眼-IV”的镜头,如同无形的攻城槌,狠狠撞入林默的意识海!

噗! 林默如遭雷击,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吞噬!喉咙一甜,腥热的液体涌入口腔!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投入超新星风暴中心的尘埃,意识瞬间被撕裂、重组、碾压!数百次轮回铸就的坚韧意志壁垒,在这股纯粹由规则和高等意志驱动的冲击面前,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张沉寂的意识深处、冷却中的空白技能卡,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铁,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银光!卡面上原本模糊的纹路疯狂流转、拉伸、变形,试图构成某种防御符文!这是它第一次展现出近乎“自主”的反应!

轰隆! 意志层面的无声爆炸在电梯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林默的身体剧烈颤抖,如同风中的枯叶,向后重重撞在冰冷的电梯内壁上!手中的“幽灵眼-IV”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镜头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内部的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彻底沉寂下来。一股烧焦的糊味弥漫开来。

电梯外,那翻滚的黑暗风暴和冰冷的银色瞳孔,在林默意识遭受重创的瞬间,仿佛失去了目标的核心定位点,微微一滞!那股恐怖的吸扯力骤然减弱!翻滚的黑暗如同被按下暂停键,随后如同退潮般迅速收缩!

叮! 电梯门猛地关闭!将门外重新恢复成正常走廊的景象彻底隔绝!

电梯内部的灯光闪烁了几下,恢复了惨白。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7开始继续跳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呃……咳咳咳……”林默顺着冰冷的电梯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深色的工装上。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拌,空白技能卡传递出的灼热感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将他灵魂掏空的极致虚弱。

【警告!宿主遭受高阶意志冲击!灵魂屏障严重破损!精神核心震荡!】 【被动天赋:灵魂亲和(微弱)…暂时性失效!】 【特殊设备“幽灵眼-IV型”:核心组件损毁(规则级反噬),功能丧失94%。】 【新手礼包组件:空白技能卡(未知)…激活度上升至9%…核心规则解析度微量提升…进入深度冷却修复状态…】

系统的警报如同垂死的蜂鸣,断断续续,数据流混乱不堪。

“陈默!陈默!你怎么样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电梯监控突然黑屏了!我们只看到一片雪花!你还在吗?”小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在耳麦中断续响起。

林默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还在……17楼……有异常……设备……坏了……”他简短地回答,每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他不能透露太多,那个银色瞳孔的存在和“幽灵眼”捕捉到的景象,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也是最大的危险。

电梯终于到达35楼,门打开。林默扶着墙壁,踉跄地走出电梯,将彻底报废、镜头碎裂的“幽灵眼-IV”紧紧抱在怀里。这台机器虽然损毁,但里面那卷承载着决定性影像的特制胶卷,是他唯一的战利品!他必须保住它!

当林默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大厦底层监控室门口时,小薇和两名穿着安保制服、脸色同样煞白的技术人员都惊呆了。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深色工装胸口一片暗红,眼神疲惫却锐利如受伤的孤狼,怀中紧紧抱着那台明显损毁的沉重古董摄影机。

“天哪!你受伤了!”小薇惊呼着想要上前搀扶。

“我没事。”林默避开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决,目光扫过监控室里闪烁的屏幕。“设备坏了,遇到了……很强的干扰。录像胶卷在我这里,我需要立刻交给吴制片。”他刻意提及胶卷,将焦点引向这份“证据”。

小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既有后怕,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看着林默怀中的摄影机,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拿起通讯器,声音颤抖:“吴……吴制片,陈默回来了……受了点伤,设备严重损坏……他说……胶卷还在……”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吴天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带他回来。立刻。”

……

光影传媒大厦七楼,“诡话夜谈”节目组区域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走廊两侧那些风格怪诞的画作,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森。所有工作人员都低着头,行色匆匆,没人敢多看林默一眼,空气中压抑的恐惧感几乎凝固。

小薇将林默带到吴天办公室门口,示意他自己进去,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快速退开。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灵魂深处的刺痛和眩晕感,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厚重的窗帘紧闭,只有书桌上一盏老式的绿色台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吴天并没有坐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椅后。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深紫色的丝绒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着白衬衫,身形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空气中那股冰冷、贪婪的吸附能量场比白天更加活跃,如同无数条无形的吸管,正在贪婪地吮吸着什么。

“回来了。”吴天的声音响起,依旧磁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他缓缓转过身。

那一刻,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灵魂亲和天赋暂时失效的情况下,他三百世淬炼出的顶级外科医生的观察力发挥了极致作用!吴天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掌控一切的笑容,但林默瞬间捕捉到了异常!

吴天的眼神深处,那如同鹰隼般的锐利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和冰冷!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华丽人偶!他的笑容肌肉牵动极其精准,却缺乏一丝真正的温度!更细微的是,他脖颈侧面的皮肤下,靠近颈动脉的位置,有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针尖大小的凸起,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一丝,像是一个……微型植入物的接口?

【视觉分析:目标个体微表情异常,面部肌肉运动存在0.3秒延迟(非生理性)。】 【发现异常皮下植入点(坐标:左颈侧,颈动脉窦上方0.5厘米)。】 【关联性:高概率为精神控制或能量传输节点。】

系统借助林默的视觉给出了冰冷的解析!

他不是吴天! 或者说,眼前的吴天,只是一个被更高存在操控的……精致的傀儡!这才是他灵魂波动扁平、办公室存在强大能量场的原因!他本身就是一个“收割节点”!

“听说,你遇到了点麻烦?还拍到了些……有趣的画面?”吴天(或者说操控他的存在)踱步过来,目光落在林默怀中损毁的“幽灵眼”上,笑容加深,却更显诡异。“把胶卷给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默的心沉到谷底。对方的目标果然是胶卷!他绝不能交出去!那里面不仅记录了银色瞳孔,更可能记录了吴天或者说他背后存在的秘密!

“吴制片,设备突然故障,冒出了强光和干扰,差点把我吸出去……胶卷有没有拍到东西,我也不确定。”林默声音虚弱,但眼神毫不躲闪,迎上吴天空洞的注视,同时身体微微绷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确定?”吴天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他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个黑色的遥控器轻轻一按。

哗啦! 办公室侧面的墙壁突然向两边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巨大屏幕。屏幕上瞬间亮起画面,正是星河大厦C-07电梯内部的监控录像!

画面清晰地显示着林默进入电梯,拿出“幽灵眼”,对着镜子拍摄……然后,在17楼,电梯门诡异自动打开,门外一片漆黑……紧接着,监控画面瞬间被狂暴的雪花点覆盖,音频里只剩下刺耳的、如同亿万虫豸尖叫的高频噪音!持续了大约十秒,雪花点消退,画面恢复,显示林默瘫倒在地,电梯门关闭……

“你看,‘幽灵眼’启动的瞬间,干扰就出现了。”吴天指着屏幕,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老猫的得意之作,对‘它们’的反应总是这么激烈。告诉我,陈默……”他猛地转头,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林默,“在雪花覆盖的那十秒里,你看到了什么?‘幽灵眼’……又拍下了什么?”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林默能感觉到,办公室内的冰冷吸附力场瞬间增强,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试图探入他刚刚遭受重创、脆弱不堪的意识,撬开他的记忆!

灵魂深处,那张深度冷却的空白技能卡,似乎感应到这赤裸裸的入侵企图,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林默几乎要被这股意志压垮的瞬间——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身影几乎是滚了进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是资料管理员老猫!

但他此刻的样子,恐怖得如同刚从地狱爬出!他脸上戴着的那副厚瓶底眼镜碎裂了一半,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疯狂!更骇人的是他的双手——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指甲变得漆黑尖锐,如同野兽的爪子,正死死抠挖着自己的胸口!深色的工装被撕裂,露出下面皮开肉绽、甚至隐约可见森白肋骨的胸膛!暗红色的血液和某种黄绿色的粘稠液体混合在一起,不断渗出!

“呃……呃啊……痛……好痛……给我……”老猫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身体剧烈抽搐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吴天,又像是透过吴天看向某个更恐怖的存在,充满了扭曲的祈求,“……标记……饿……给我……标记的力量……”

他猛地扑倒在地,像一只蠕动的蛆虫,朝着吴天脚边爬去!

“不听话的耗子,总是会被陷阱夹断腿。”吴天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自我啃噬的老猫,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评价一件坏掉的工具。“接触了太多不该接触的东西,又试图解析……这就是代价。他的灵魂,‘味道’己经变质了。”

操控吴天的存在,似乎在用老猫的惨状,向林默展示反抗或知晓太多的下场!

林默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标记?变质? 老猫的疯狂,是因为接触了“诡话夜谈”收集的核心秘密,还是因为……试图摆脱这种控制?!

他看着地上非人般痛苦挣扎的老猫,又看向吴天那空洞冰冷、如同深渊凝视的眼睛。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三百世轮回沉淀下的极致冷静,在林默心中疯狂燃烧。

狩猎者? 不! 在这张由冰冷规则和高等意志编织的巨网中,谁又不是猎物?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源(目标:代号‘老猫’)!】 【检测到未知‘标记’能量残留(强烈侵蚀性)!】 【新手礼包组件:空白技能卡(未知)…规则解析度微量提升…激活度:9.5%…】

系统的提示,如同冰冷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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