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蹬着车，感觉车轱辘都比平时轻快了点。空间里那点西红柿苗蹭蹭长，嫩绿的小叶子一天一个样，看着就喜人。昨天签到又得了把【小号木工锉刀】，正好用来打磨那个歪架子上的毛刺，感觉顺手多了。
路过区图书馆那条街，想着有阵子没去签到了，顺便拐个弯。刚掀开那扇厚棉门帘，一股熟悉的旧书味儿混着尘土气就涌了出来。管理员老头还在看报。
他熟门熟路往“农林牧副渔”书架那边溜达。刚走到书架夹道口，就看见冉秋叶背对着他，正踮着脚够书架顶层一本《北方果树嫁接技术》。她怀里还抱着两本厚书和那个宝贝小本子，看着有点吃力。
“冉老师？”赵鹏招呼一声。
“呀！”冉秋叶闻声回头，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朵迎着太阳的花，“赵同志！真巧啊！”她收回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怀里的书，“又差一本！够不着！”
赵鹏上前一步，轻松取下那本蒙灰的书递过去：“给。”
“谢谢谢谢！”冉秋叶开心地接过去，手指又碰到了赵鹏的手背，她飞快地缩回手，耳根微红，但立刻被兴奋取代，“太及时了！我正琢磨着等萝卜收了，看能不能在实验田边角种棵小苹果树试试嫁接呢！书上说能提高产量！”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书摞在怀里那两本上面，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点迫不及待的分享欲：“对了对了！赵同志！你猜怎么着？我们学校小实验田的萝卜！长萝卜了！真长出来了！”
她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一点，意识到在图书馆，又赶紧压低，但脸上的兴奋劲儿藏不住：“就按你说的！控水、挡霜！那萝卜缨子长得可壮实了！绿油油的！前两天后勤老李扒开土一看！底下真鼓出小萝卜头了！白生生的！虽然还不大，但看着就结实！”她比划着，手指在空中画着小萝卜的形状。
“是吗？那挺好。”赵鹏点点头，也挺高兴。这姑娘是真用心在种地。
“可不是嘛！”冉秋叶用力点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老李都服气了！说我这法子管用！学生们也高兴坏了！天天跑去瞅！”她说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小心翼翼地从怀里那摞书底下，抽出一个用干净蓝布仔细包着的、沉甸甸的东西。
她解开蓝布，里面是两个沾着新鲜泥土的大萝卜！个头不算特别大，但长得周正，表皮白里透青，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缨子翠绿油亮，一看就是刚出的！
“给！”冉秋叶把两个大萝卜往赵鹏面前一递，脸上带着纯粹的喜悦和感激，“特意给你留的！最大最好的两个！尝尝！这是我们实验田第一茬收成！多亏了你！”她眼神热切，充满了分享劳动成果的快乐。
赵鹏看着那两个还带着湿泥、散发着泥土和萝卜特有清香的大萝卜，又看看冉秋叶那张因为兴奋和期待而微微泛红的脸。这姑娘…实诚得让人有点不好意思。他空间里的萝卜比这水灵多了，个头也大。
但他没推辞，伸手接了过来。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泥土的凉意和生命的重量。“谢谢冉老师。你们种得挺好。”他语气真诚。
“嘿嘿！还行吧！”冉秋叶有点小得意，推了推眼镜，“就是…感觉没你上次说的那么水灵？可能土还是差点？不过第一次种，能长出来就很好了！”她满足地笑着，把蓝布仔细叠好收起来，“对了，赵同志，你种过西红柿吗？书上说西红柿好吃，但难伺候，怕冷怕涝的…”
她话题跳跃得飞快，又掏出了小本子和铅笔头，准备记录新知识。
赵鹏心里一动，想起空间里那一片绿油油的西红柿苗。“种过一点，在窗根底下，用草袋子捂着。”他含糊道，“是娇气点，怕冷，水也不能多。等苗长高点，得搭架子撑着，不然趴地上容易烂果。”
“搭架子？用竹子还是木头？”冉秋叶飞快地记着，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架子要多高？怎么绑？”
赵鹏简单说了下“井字架”或“人字架”的雏形，高度大概齐腰，用绳子或布条松松地绑蔓。冉秋叶听得连连点头，笔尖在本子上刷刷飞舞。
聊了几句，冉秋叶心满意足地收起本子：“记下了！回头试试！谢谢你啊赵同志！你真是我的种菜老师！”她抱着厚厚一摞书，笑容灿烂，“我先去还书啦！回头见！”
她脚步轻快地走了，两条麻花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
赵鹏看着她消失在书架尽头，低头掂了掂手里两个沉甸甸的大萝卜。萝卜表皮粗糙，带着点泥土的颗粒感，缨子也没空间里的那么鲜亮，但透着一股子朴实的生命力。他嘴角微微上扬，这姑娘…心思单纯得像她种出来的萝卜，干净，实在。
他走到书架前，签到【叮！特殊地点（图书馆）签到成功！奖励：基础植物病虫害防治图册（简易）】。一本薄薄的、画着各种虫子病害的小册子出现在空间角落。
“病虫害？来得正好。”赵鹏想起空间里那片绿油油的西红柿苗，这玩意儿以后肯定用得上。他没多停留，拿着签到得的册子，离开了图书馆。
赵鹏把两个大萝卜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冷水刺骨，萝卜皮洗得发白，露出下面青白色的萝卜肉。他拿起一个，掂量着，萝卜特有的那股子生涩辛辣味儿首往鼻子里钻。
“晚上…萝卜炖点啥？”他琢磨着空间里还有点猪油渣和签到得的几根干海带丝。切半个萝卜，加点海带丝，用猪油渣炝锅煮个汤？虽然简陋，但好歹算个热乎菜。
他拿着洗干净的萝卜推开自家那扇破门板。刚进屋，就听见中院那边传来许大茂拔高了调门、带着明显炫耀和挤兑意味的嚷嚷声：
“嘿！瞧见没？哥们儿新弄的！正宗上海牌！全钢防震！瞧瞧这表盘！瞧瞧这夜光！夜里看点儿都倍儿清楚！傻柱！你那破马蹄表该扔垃圾堆了吧？哈哈哈！”
接着是傻柱那标志性的、带着火气的回怼：“滚蛋！许大茂！显摆你妈呢！一块破表！嘚瑟个屁！老子不稀罕！”
“破表？你买得起吗你？土老帽！知道这多少钱吗？够你抡半年大勺！”许大茂的声音更得意了。
赵鹏面无表情地听着中院传来的斗嘴声，反手关上门，插好门栓。他把萝卜放在瘸腿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外面傻柱和许大茂的争吵还在继续，夹杂着院里其他人或劝或看热闹的嗡嗡声。
赵鹏走到冰冷的炕沿坐下，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大萝卜，手指无意识地着粗糙的表皮。萝卜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带着泥土的微腥和植物特有的生涩气息。
他掂了掂萝卜的分量，又想起冉秋叶递给他时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纯粹的喜悦。这萝卜，是那姑娘用心血浇灌出来的第一份收获。
外面中院的喧嚣，许大茂的炫耀，傻柱的愤怒…仿佛被这扇破门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屋里很安静，只有他手里这个沉甸甸、带着泥土芬芳的萝卜，散发着无声的、朴实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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