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蹬着车，感觉车轮子都带着风。空间里那两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像两团暖烘烘的小太阳，在他脑子里蹦跶。那“叽叽叽”的叫声，比厂里广播喇叭放的革命歌曲还好听！他琢磨着晚上得再弄点玉米碎喂它们，签到给的那点不够塞牙缝。
下午去仓库领劳保手套，正好路过医务室那片白房子。赵鹏想起丁秋楠要的金银花。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从工装内兜里掏出那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走到医务室门口。
门虚掩着。他敲了敲。
“请进。”丁秋楠清冷的声音传出来。
赵鹏推门进去。丁秋楠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小铝锅里煮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她闻声回头，看到是赵鹏，推了下眼镜，眼神里没什么波澜，但动作明显快了些，盖上锅盖，转身走过来。
“赵鹏同志？”她目光落在赵鹏手里的纸包上。
“丁大夫，草药。”赵鹏把纸包递过去，“晒干的，就这么多。”
丁秋楠接过纸包，入手沉甸甸的，分量比上次还足。她没立刻打开，只是隔着报纸捏了捏，干燥的草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脸上那层惯常的冷硬似乎融化了一点点，嘴角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想表达感谢，但又不太习惯。
“谢谢。”她声音依旧平淡，但语气里多了点温度。她拿着纸包走到药柜前，小心地打开一个空抽屉，把纸包放进去，又仔细关上。
做完这些，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手指在药柜边缘无意识地敲了两下。然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飞快地拉开白大褂口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深棕色玻璃瓶。
瓶子不大，比拇指粗一点，瓶身上贴着简单的标签，写着“鱼肝油”。
丁秋楠拿着瓶子，走到赵鹏面前，没说话，只是把瓶子往他手里一塞。动作有点快，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赵鹏一愣，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瓶子。鱼肝油？这玩意儿在这年头可是正经的补品！凭票供应，金贵得很！医务室估计都没多少存货！
“丁大夫，这…”赵鹏抬头，有点意外。
“拿着。”丁秋楠打断他，声音压得很低，语速也快了些，像是在避开什么，“上次的草药…效果很好。好几个工人伤口清洗后，炎症都消得快。这…算诊金。”她推了下眼镜，目光飞快地扫过赵鹏的脸，又迅速移开，落在旁边的消毒盘上，“别让人看见。你…自己补补。厂里活儿重。”
她说完，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立刻转过身，拿起刚才那个小铝锅的锅盖，假装查看里面的药汁，只留给赵鹏一个穿着白大褂、腰背挺首的侧影。耳根子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赵鹏捏着手里那瓶温热的、带着标签的鱼肝油，再看看丁秋楠那副故作镇定、实则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暖。这丁大夫…看着冷冰冰的，做事倒是挺讲究，还有点…别扭的关心？
“行，谢了丁大夫。”赵鹏没推辞，把瓶子揣进工装内兜。他知道，推辞反而会让这姑娘更不自在。
丁秋楠没回头，只“嗯”了一声，用勺子搅着锅里的药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赵鹏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医务室。兜里那瓶鱼肝油沉甸甸的，带着点人体的余温。
赵鹏关好门，第一件事就是钻进空间。
禽舍里，两只小鸡崽正挤在干草堆里打盹儿，毛茸茸的小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着就让人心软。他意念引导，把签到得的那点碎玉米粒又撒了一小撮在干草上。小鸡崽被惊醒，“叽叽”叫着，欢快地扑腾着小翅膀跑过来啄食。
看着它们吃得欢实，赵鹏心情大好。他走到新扩展的土地前。西平米黑土地，左边一平米种着水灵灵的小白菜（刚撒的种子，还没出苗），右边一平米西红柿苗绿油油的，嫩黄的小花苞更多了。剩下两平米还空着。
签到提示音响起：【叮！日常签到成功！奖励：麸皮一小袋（鸡饲料）、基础草药种子（薄荷）*1小包！】
“麸皮！薄荷种子！”赵鹏乐了！真是想啥来啥！麸皮混着玉米碎，小鸡饲料有着落了！薄荷种子？清凉解毒，泡水喝不错！还能驱虫？
他立刻把麸皮存进禽舍角落一个意念凝聚的小木槽里。小鸡崽好奇地凑过去啄了啄，似乎挺喜欢。
然后，他走到那片空着的黑土地前，意念锁定那包薄荷种子。“种！”
细小的黑色种子均匀撒入的土壤，覆盖薄土。很快，那片地上就多了一小片等待萌发的希望。
忙完这些，他走到空间角落那个简陋的药柜前。之前签到得的《基础植物病虫害防治图册》和《常见草药图谱》都放在上面。他把丁秋楠给的那瓶鱼肝油也用意念“放”在药柜最上层，和那些书册摆在一起。
看着那瓶深棕色的小瓶子，赵鹏想起丁秋楠塞给他时那副别扭又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弯了弯。这姑娘…有点意思。
他拿起那本《常见草药图谱》，用意念翻到“薄荷”那一页。上面画着薄荷的形态，标注着性味功效。旁边还有一小片空白区域，用意念可以写上自己的备注。
赵鹏想了想，用意念在空白处“写”下：
来源：空间种植（签到种子）。
计划用途：晒干泡水（清凉解暑）；嫩叶可做凉拌菜；驱虫（待验证）。
关联：丁秋楠（医务室）。
写完，他合上图谱。空间里，小鸡崽的“叽叽”声，西红柿苗嫩叶舒展的细微声响，还有黑土地下种子萌发的静谧力量，交织成一种奇特的、充满生机的宁静。
外面西合院的喧嚣仿佛被彻底隔绝。这里，才是他的避风港，也是他未来的粮仓和药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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