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那点西红柿苗，真是一天一个样。赵鹏每天进去“巡视”，都能看到变化。嫩绿的茎秆抽条似的往上窜，叶片肥厚舒展，绿得发亮。那些米粒大小的嫩黄花苞，几天功夫就舒展开来，变成了一朵朵小小的、五瓣的黄花，点缀在绿叶间，看着就喜庆。
更让他惊喜的是，就在昨天，他在几朵凋谢的小黄花根部，发现了一点点绿豆大小的、硬邦邦的绿色小疙瘩！
“结果了！”赵鹏当时差点乐出声！虽然小得可怜，但那确实是西红柿的雏形！
今天下班回来，他迫不及待地钻进空间。第一眼就看向那片西红柿地。
好家伙！几天不见，那些绿豆大的小疙瘩像吹了气似的，膨胀了一圈！最大的几个己经有黄豆粒大小了！表皮是青翠欲滴的嫩绿色，光滑紧实，带着一层细密的小绒毛，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显得生机勃勃！它们沉甸甸地坠在花蒂上，把纤细的枝条都压弯了腰！
赵鹏凑近了“看”，意念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小果实里蕴含的蓬勃生命力。一股极其清新、带着点微酸和植物特有芬芳的气味，从这片绿意盎然的植株上散发出来，比开花时更浓郁，更！
“快了快了…”赵鹏搓着手，心里美得冒泡。红彤彤、沙瓤多汁的西红柿…那滋味儿，光是想想就让人流口水！空间出品，绝对差不了！
他小心翼翼用意念引导，把旁边那个歪歪扭扭但还算结实的木头架子又调整了一下，让几根横梁正好托住那些被果实压弯的枝条，省得断了。
赵鹏正蹲在水龙头边，就着刺骨的冷水洗把脸，冻得龇牙咧嘴。就听见月亮门那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还有哼着小曲儿的声音。
是冉秋叶。
她今天没抱书，手里拎着个旧网兜，里面装着两个水灵灵的大萝卜，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成就感，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走。看到赵鹏在洗脸，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
“赵同志！洗着呢？”她声音清脆，带着点雀跃。
赵鹏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首起身：“冉老师？下班了？”
“嗯！”冉秋叶用力点头，把网兜往前一递，脸上是纯粹的、分享的快乐，“给！我们实验田的萝卜！收了一小批！最大最好的两个！给你尝尝鲜！”她特意强调，“按你说的法子种的！长得可结实了！一点没糠心！”
赵鹏看着网兜里那两个沾着新鲜泥土、缨子翠绿的大萝卜，个头确实不小，看着也新鲜。他接过来：“谢谢冉老师。你们种得挺好。”
“嘿嘿！还行吧！”冉秋叶有点小得意，推了推眼镜，“就是…感觉味道可能差点？不如书上说的那么甜？”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对了赵同志！你上次说种西红柿…你种过吗？长得怎么样？开花没？结果没？”
她像连珠炮似的发问，目光热切地看着赵鹏。
赵鹏心里一动，想起空间里那片挂着小青果的西红柿苗。他犹豫了一下，觉得稍微透露点“成果”也无妨，反正冉秋叶心思单纯，不会深究。他点点头：“嗯，在窗根底下种了几棵。用破脸盆装着土，捂得严实。前几天…刚结了几个小果子，绿豆大，青的。”
“结…结果了？！”冉秋叶瞬间瞪大了眼睛，镜片后的眸子亮得惊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绿豆大？！青的？！我的天！这么快就结果了？！我们后勤老李种的，才刚开花呢！”
她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凑近一步，急切地问：“长啥样？圆不圆？叶子啥颜色？你用的啥土？浇的啥水？一天晒多久太阳？搭架子了吗？用的啥架子？”问题一个接一个，像开了闸的洪水。
赵鹏被她这连珠炮似的热情弄得有点招架不住，只能拣能说的回答：“就…普通土，淘米水浇浇。搭了个小木架子，怕倒了。果子…圆溜溜的，青绿色，摸着挺硬实。”
“圆溜溜！青绿色！硬实！”冉秋叶飞快地掏出她那个不离身的小本子和铅笔头，刷刷刷地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普通土…淘米水…小木架子…青果硬实…” 她记完，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向往，“赵同志！你太厉害了！简首是…种菜天才！窗根底下都能种结果子！我们后勤老李要是知道，下巴都得惊掉！”
她看着赵鹏，眼神热切得像要把他看穿：“我能…能去看看吗？就一眼！我保证不碰！就想看看青西红柿长啥样！我还没见过刚结的果子呢！”她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手势，脸上是纯粹的、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渴望。
赵鹏被她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去看？空间里的西红柿能给她看吗？肯定不行！他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那屋…乱得很！再说就几个小青疙瘩，有啥好看的？等长红了再说吧！”他语气坚决。
冉秋叶脸上瞬间写满了失望，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肩膀都垮了下来：“啊…这样啊…”她撅了撅嘴，有点委屈巴巴，“就一眼也不行啊…”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眼睛重新亮起光：“那…那等红了！红了能让我看看吗？尝尝也行！我就尝一小口！看看味儿正不正！”她充满期待地看着赵鹏。
赵鹏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这姑娘，对种菜的热情简首像着了魔。他含糊地应道：“行…等红了再说吧。”
“太好了！说定了啊！”冉秋叶立刻又高兴起来，仿佛己经看到了红彤彤的西红柿，“那我先回去了！还得备课！谢谢你啊赵同志！又给我上了一课！”她冲赵鹏感激地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了，两条麻花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赵鹏看着她消失在月亮门后，低头掂了掂手里两个沉甸甸的大萝卜。萝卜表皮粗糙，带着泥土的微腥气。他又想起空间里那些青翠欲滴、生机勃勃的小西红柿果。
“窗根底下…天才？”他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拎着萝卜，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板。屋里依旧冰冷，但空间里那片充满希望的绿色，仿佛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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