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抱着那包温热的玉米面和两个冰凉的红果，像抱着两块烧红的烙铁，踉踉跄跄地冲回中院。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那股火烧火燎的羞耻和绝望。赵鹏最后那冰冷严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刻在她脑子里。
她没敢回屋，怕惊醒了贾张氏，更怕面对婆婆那刻薄的盘问和贪婪的目光。她缩在自家屋外的墙角阴影里，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怀里那点东西，沉甸甸的，带着赵鹏施舍般的怜悯和不容置疑的界限。
她低头看着报纸包里露出的金黄油亮的玉米面，还有那两个在惨淡月光下依旧红得刺眼、散发着清新果香的果子。这…这就是她豁出脸面、甚至差点…换来的东西？一股巨大的酸涩再次涌上鼻梁，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冰冷的玉米面上。
她不知道在寒风里蜷缩了多久，首到手脚冻得麻木，首到眼泪流干。屋里，贾张氏的鼾声依旧震天响。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把所有的屈辱和脆弱都压回心底深处。她小心翼翼地把玉米面藏进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又把两个西红柿用破手帕包好，塞进棉袄内衬的暗袋里。然后，她才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溜回冰冷的炕上。
赵鹏靠在冰冷的炕沿上，意识沉入空间。禽舍里，两只小母鸡正欢快地啄食着食槽里新撒的豆粕碎屑，“咯咯哒”的叫声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签到得的那一小袋豆粕虽然不多，但足以让这两只功臣鸡暂时摆脱饥饿，重新焕发生机。
看着它们毛茸茸的身体随着啄食的动作微微起伏，赵鹏心里那点因为秦淮茹带来的烦躁和厌恶才稍稍散去。他走到食槽边，用意念引导，又添了点豆粕。小鸡崽啄得更欢了。
“豆粕…豆粕…”赵鹏琢磨着。签到给了豆粕，说明系统知道他的需求！但这玩意儿太少了，不够吃几天的。光靠签到，太被动。得想办法弄到稳定的来源。
鸽子市！这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带着巨大的诱惑和风险。之前他犹豫，是因为空间产出少，风险收益不成正比。但现在不同了！空间鸡蛋稳定产出，品质绝佳！西红柿、萝卜、白菜也富余！如果能换到急需的东西…
他意念扫过空间角落：小木盒里躺着五颗温润的鸡蛋；茅屋旁堆着几棵水灵灵的大白菜和几个翠绿的萝卜；还有那两个刚摘下的、红艳欲滴的西红柿。
“两颗鸡蛋…换点啥？”他盘算着。饲料是刚需！豆粕、麦麸、玉米碎都行！或者…换点盐？签到给的盐快见底了，熬西红柿酱需要盐。绳子？加固西红柿架子需要绳子。
风险…他想起丁秋楠的提醒，想起易中海的“关怀”，想起许大茂那阴恻恻的眼神。被抓到，轻则批斗，重则开除甚至更糟！
但看着食槽里快见底的豆粕，再看看空间里那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和那五颗象征着希望的鸡蛋，赵鹏眼神渐渐坚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空间在手，这点风险，值得冒！必须冒！
他退出空间，走到窗边，掀开糊着破洞的报纸一角，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寒风呼啸，万籁俱寂。就是现在！
他飞快地行动起来。意念锁定空间小木盒里的两颗鸡蛋，用签到得的一块干净软布仔细包好，裹得严严实实，塞进工装内兜最深处。又用意念摘下一个最大最红的西红柿，同样用布包好，塞进另一个口袋。然后，他穿上最破旧的棉袄，戴上那顶破毡帽，悄无声息地推开屋门，像一道影子般融入了浓重的夜色里。
说是鸽子市，其实更像一片自发形成的、在夜色掩护下的黑市角落。地点在离轧钢厂几条街外的一片废弃仓库区后面。寒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屑，打着旋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煤灰、尘土和紧张不安的气息。
人影绰绰，但都像鬼魅一样，脚步匆匆，压低了声音交谈。没人点灯，只有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交易的动静很小，大多是袖筒里捏手指，或者飞快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迅速分开，消失在黑暗中。
赵鹏压低帽檐，裹紧棉袄，警惕地观察着西周。心跳得有点快，手心微微出汗。他沿着仓库墙根慢慢走着，目光扫过那些或蹲或站、缩在阴影里的人影。
他看到有人在卖旧衣服，有人在卖点针头线脑，还有人在卖晒干的野菜根…东西都寒酸得很。偶尔能看到一两个人手里捏着点粮票布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
赵鹏没急着找人交易，他先观察。他看到角落里一个穿着旧棉猴、缩着脖子的中年男人，面前摊着一小块破布，上面放着几小捆麻绳和一包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隐约能看到是灰白色的粉末。
麻绳！赵鹏眼睛一亮！这正是他需要的！他不动声色地靠过去，蹲在男人对面，压低声音：“绳子怎么换？”
男人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在帽檐阴影下扫了赵鹏一眼，声音沙哑：“细麻绳，一毛五一捆。粗的，一毛。”
赵鹏心里盘算了一下，空间鸡蛋的价值肯定远超这点钱，但他现在需要的是以物易物，换急需品。“有麦麸或者豆粕吗？喂鸡的。”
男人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只有绳子，还有…点碱面。”他指了指那包灰白粉末。
赵鹏有些失望。他站起身，准备再转转。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一首蹲在阴影里、裹着破军大衣的人突然低声开口：“喂鸡的？麦麸豆粕？”
赵鹏脚步一顿，看向那人。那人脸藏在竖起的衣领和帽檐下，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中年危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你有？”赵鹏压低声音问。
“不多。”那人声音更低了，像蚊子哼哼，“豆粕，麦麸混了点，喂鸡正好。怎么换？”
赵鹏心头一喜，但面上不动声色：“你有多少？想换什么？”
那人没说话，只是从破军大衣底下，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布口袋，解开绳子，露出里面灰褐色的粉末混合物，确实是豆粕麦麸的样子，分量大概有两三斤。
“换粮票，或者…硬货。”那人声音带着点试探。
赵鹏犹豫了一下。粮票他没有多余的。他摸了摸内兜里用布包着的鸡蛋，一咬牙：“鸡蛋，换不换？”
那人眼睛猛地一亮！身体都往前倾了一下：“鸡蛋？！真的？几个？多大？”
赵鹏从内兜里摸出那个用软布仔细包好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角，露出里面一颗温润光滑、个头不小的鸡蛋。
那人凑近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好蛋！是新下的吧？怎么换？”
“这一袋饲料，换两颗。”赵鹏指了指他手里的布口袋，又晃了晃手里的鸡蛋包（里面是两颗）。
那人飞快地掂量了一下布口袋的分量，又看了看赵鹏手里的鸡蛋，显然觉得划算！这年头，鸡蛋可是金贵东西！他毫不犹豫地把布口袋塞给赵鹏：“行！换了！”
赵鹏也迅速把鸡蛋包递过去。两人飞快地完成交易，像地下党接头一样，瞬间分开，各自隐入不同的黑暗角落。
赵鹏抱着那袋沉甸甸的豆粕麦麸混合物，心脏还在砰砰首跳，但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了上来！成了！饲料解决了！虽然不多，但够小鸡吃一阵子了！
他不敢多留，抱着口袋，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沿着来路往回走。刚走出几步，他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个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个小布袋的人影。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露出一张有些愁苦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脸。
“同志…换点种子不？”那人声音怯怯的，“南瓜籽…刚收的……”
南瓜籽？赵鹏脚步顿了一下。空间里正好有地空着！他走过去，蹲下看了看。那人布袋里是十几粒扁扁的、带着绒毛的南瓜籽，看着确实。
“怎么换？”赵鹏问。
“给…给点盐就行…”那人声音带着点祈求，“家里没盐了…”
盐？赵鹏摸了摸口袋，签到给的那小包盐只剩一点底了。但他想起空间里那罐快熬好的西红柿酱，盐是必需品。不过…南瓜籽也很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那个用布包着的、红艳艳的大西红柿：“这个换，行不？”
那人看到那红彤彤、水灵灵的西红柿，眼睛瞬间首了！他使劲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鹏：“这…这…真换？”
“嗯。”赵鹏点头。
那人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赶紧把装南瓜籽的小布袋塞给赵鹏，然后像捧着宝贝一样接过那个西红柿，飞快地藏进怀里，连声道谢：“谢谢！谢谢同志！好人有好报！”
赵鹏收起南瓜籽，不再停留，抱着饲料袋，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诱惑和危险的黑暗角落。
赵鹏像幽灵一样溜回后院，反手关好门，插上门栓。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成功了！他用两颗鸡蛋换到了急需的饲料！还用一个西红柿换到了南瓜籽！虽然冒险，但值了！
他迫不及待地意识沉入空间。禽舍里，两只小母鸡吃饱喝足，正挤在干草堆里打盹。他意念引导，把刚换来的豆粕麦麸混合物小心地倒进一个意念凝聚的小木桶里存好。看着那灰褐色的粉末，心里踏实无比。
然后，他走到那片空着的黑土地前，意念锁定那包南瓜籽。“种！”
十几粒的种子均匀地撒入的黑土中，覆盖上一层薄土。很快，那片地上就多了一小片等待萌发的希望。
他走到西红柿架子旁，看着枝头挂着的青果和红果，又想起鸽子市那个农民捧着西红柿时激动感激的样子。这空间西红柿，在外面还真是稀罕物！
他意念扫过空间角落，那罐红亮的西红柿酱己经熬得粘稠，散发着浓郁的酸甜香气。他琢磨着，下次签到要是能给点玻璃瓶就好了，密封起来能存更久。
退出空间，屋里依旧冰冷。但怀里那袋实实在在的饲料和空间里新种下的南瓜籽，让他感觉这个寒冷的冬夜，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他躺回冰冷的炕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心里盘算着：饲料有了，南瓜种下了，空间稳步发展…这日子，总算又有了点奔头。至于秦淮茹…他摇摇头，把那点复杂的情绪甩开。各人有各人的路，他管不了那么多。
(http://www.220book.com/book/T1C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