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两只小母鸡依旧蔫蔫的，食槽干净得能照出人影。
“操…”赵鹏退出空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赵鹏推车进院，刚过垂花门，就听见三大妈拔高了八度的尖利叫骂声，像钢锉刮铁皮，首往人耳朵里钻！
“天杀的小贼！挨千刀的！敢偷我家萝卜干？！那是我晒了三天才晒干的！留着过冬的！你个没王法的东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接着是棒梗带着哭腔的尖叫声：“我没偷！我没偷！是风刮下来的！我就捡起来看看！”
“放你娘的屁！”三大妈的声音更响了，夹杂着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风刮下来的？风怎么不刮别人家的？就刮我窗台上的？！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性！不学好！偷鸡摸狗！”
赵鹏脚步顿了一下，抬眼看去。水池边围了一圈人。三大妈叉着腰，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手指头几乎戳到棒梗脑门上。棒梗被她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小脸煞白，手里还死死攥着几根蔫了吧唧、灰扑扑的萝卜干。
秦淮茹像根被霜打蔫的茄子，脸色惨白地站在旁边，嘴唇哆嗦着，想上前拉架，又被三大妈那副要吃人的架势吓得不敢动。她看着棒梗被揪红的耳朵，看着三大妈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再看看周围邻居或鄙夷、或同情、或纯粹看热闹的眼神，只觉得一股血首冲脑门，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三大妈…三大妈您消消气…”秦淮茹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上前一步，想去掰三大妈揪着棒梗耳朵的手，“棒梗不懂事…他…他就是饿急了…您高抬贵手…萝卜干…萝卜干我赔您！我赔！”
“赔？！”三大妈猛地甩开秦淮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趔趄，“你赔得起吗？！你知道现在萝卜多金贵吗？！那是我家老阎起早贪黑排队买的！晒干就剩这么点！你拿什么赔？！拿你那点糊盒换的玉米面？呸！够塞牙缝吗？！”
她越说越气，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秦淮茹！你怎么管的孩子？！啊？大的偷萝卜干！小的前两天还偷我家晾的鞋垫！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们贾家就没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全是贼！”
这话像刀子一样捅进秦淮茹心窝！她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巨大的屈辱和羞愤让她浑身发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妈！妈！”棒梗见秦淮茹被骂，也吓哭了，挣扎着想扑过来。
场面一片混乱。易中海闻声赶来，板着脸呵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像什么样子！都住手！”他上前分开三大妈和棒梗，沉声道：“棒梗偷东西是不对！但孩子还小！秦家也困难！三大妈，得饶人处且饶人！让秦淮茹赔你就是了！”
三大妈依旧不依不饶，指着地上的萝卜干：“赔？行！按供销社价！五毛钱！少一分都不行！”
五毛钱？！秦淮茹眼前又是一黑！她糊一天纸盒才挣几分钱？！家里哪还有五毛钱？！
“我…我…”秦淮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赔！必须赔！”贾张氏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过来，三角眼瞪着秦淮茹，声音尖利，“秦淮茹！听见没？赔钱！赶紧赔！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秦淮茹看着婆婆那张刻薄的脸，再看看被易中海护在身后、依旧哭闹的棒梗，还有周围那些或冷漠或鄙夷的目光，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窒息感猛地将她淹没！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哭声凄厉，充满了无助和崩溃。
易中海皱了皱眉，看着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淮茹，又看看依旧愤愤不平的三大妈和一脸刻薄的贾张氏，叹了口气：“行了！都少说两句！秦淮茹，你先起来！钱…我替你先垫上！回头…回头再说！”他掏出五毛钱递给三大妈。
三大妈接过钱，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留下秦淮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哭声压抑而绝望。棒梗吓傻了，站在旁边不敢动。贾张氏啐了一口，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扭身回了屋。
赵鹏推着车，面无表情地从这场闹剧旁边走过。秦淮茹那绝望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但他脚步没停。这种破事，他不想沾边。
赵鹏躺在冰冷的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空间里小鸡崽无精打采的样子和秦淮茹瘫坐在地、绝望痛哭的身影在脑子里交替闪现。饲料…饲料…他烦躁地坐起身，准备再去空间看看，哪怕用意念多薅点空间杂草剁碎了喂鸡呢？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极其轻微、带着颤抖的敲门声响起，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赵鹏动作一顿，警惕地看向门口。谁？这大半夜的？
“笃笃…”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更轻，更犹豫。
赵鹏皱眉，起身走到门边，没开门，压低声音：“谁？”
门外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压抑着哭腔的女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我的空间能种田 细若蚊蝇：“赵…赵兄弟…是我…秦淮茹…”
秦淮茹？赵鹏眉头拧得更紧。她来干什么？白天那档子事还没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开门栓，拉开一条门缝。
门外，秦淮茹像一片单薄的影子，几乎融在浓重的夜色里。她没穿棉袄，只套了件洗得发白的旧夹袄，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看到门开了条缝，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疯狂的光芒！她往前一步，几乎要挤进门缝，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赵兄弟…救救我…救救我吧…”
赵鹏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堵在门口：“秦姐？出什么事了？”
秦淮茹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嚎啕出声，声音破碎不堪：“棒梗…棒梗他…偷东西被抓…三大妈要五毛钱…一大爷垫了…可…可婆婆…婆婆她…她逼我…逼我…”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浑身都在抖。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抬起头，那双红肿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赵鹏，里面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赵兄弟…我知道…我知道你有…有鸡蛋…有酱…有粮…我…我求你了…给我点…给我点吧…棒梗要饿死了…婆婆要逼死我了…我…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行…”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那单薄的夹袄领口在挣扎中扯开了一点，露出里面同样洗得发白的旧褂子领口，和一小片在寒夜里冻得发青的肌肤。她的眼神里，除了绝望的哀求，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赵鹏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秦淮茹话里的意思和她这副姿态的含义！一股怒火夹杂着巨大的荒谬感猛地冲上脑门！
“秦淮茹！”赵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冰冷，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斩断了秦淮茹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你胡说什么！”
秦淮茹被他这声厉喝吓得浑身一哆嗦，那点豁出去的勇气瞬间消散，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看着赵鹏那张在黑暗中冷峻如冰的脸，和他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震惊与厌恶，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猛地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赵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怒火稍减，但警惕和厌恶丝毫未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秦姐，你听清楚。我跟你，就是糊盒换粮的交易。一手交盒，一手交粮，清清楚楚。别的，想都别想！”
他顿了顿，看着秦淮茹抖动的肩膀，想起白天她瘫坐在地的绝望，终究还是放缓了点语气：“棒梗的事，是他不对。但孩子饿，我能理解一点。”他转身进屋，很快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好的小包和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塞到秦淮茹手里。
“这是山里亲戚托人捎来的最后一点东西。玉米面，西红柿。拿去给孩子垫垫肚子。”他语气坚决，“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还有，今天晚上的话，我当没听见。以后也别再说。回去吧。”
秦淮茹抱着那个温热的纸包和两个冰凉却散发着清新果香的西红柿，像是抱着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浑身发抖。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赵鹏那张在阴影里模糊不清的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羞耻、绝望、还有手里这点实实在在的“施舍”，像冰与火交织，几乎将她撕裂。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赵鹏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然后猛地低下头，抱着东西，像逃一样，踉踉跄跄地冲进了浓重的夜色里，很快消失在月亮门后。
赵鹏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反手重重地关上门，插好门栓。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和寂静。他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胸口起伏，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和厌恶感还在心头翻涌。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这日子，真他娘的操蛋！
他烦躁地走到炕边坐下。意识沉入空间，想用那片生机勃勃的绿色驱散心头的阴霾。
空间里，禽舍角落，两只小母鸡依旧蔫蔫的。但就在他准备退出时，签到提示音响起：【叮！日常签到成功！奖励：豆粕一小袋（鸡饲料）！】
一小袋灰扑扑的豆粕凭空出现在禽舍角落！
赵鹏眼睛一亮！虽然不多，但够两只鸡吃两天了！他立刻用意念引导，把豆粕撒进食槽。两只蔫鸡闻到味道，小脑袋猛地抬起，“咯咯”叫着扑过来，啄食得欢快！
看着食槽里翻飞的豆粕碎屑和两只重新焕发活力的小家伙，赵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饲料危机暂时缓解了。他走到新开垦的土地边，之前种下的南瓜籽己经破土而出，两片嫩绿的小叶子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舒展开来，带着勃勃生机。
“南瓜…”赵鹏看着那点新绿，又想起刚才秦淮茹递过来的那两个西红柿和绝望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他摇摇头，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管好自己吧。”他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禽舍里那两只欢快啄食的小母鸡身上。
(http://www.220book.com/book/T1CP/)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