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点玉米糊糊喝下去，肚子里好歹有了点东西垫着，但不到半夜就又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冰凉的破炕躺上去硌骨头，冷气首往被子里钻。赵鹏裹紧了唯一的那床薄被，脑瓜子却异常清醒。
“这么下去不行。”他瞪着乌漆嘛黑的房梁，“那点粮票和玉米面，吃稀的都撑不了几天。厂里签到每天也就几两粮票，够干屁用？肉票…没肉买啥也白搭。”
他念头一动，意识沉入那个灰蒙蒙的随身空间。十立方米的地方空得很，角落里堆着他存进去的少量粮票、现金、肉票，几斤玉米面，还有那个掉瓷的缸子。
目光扫过，突然定在昨天签到出现、被自己随手存进去的那个布袋上——【小白菜种子*1小包】！
“嘿！差点把这宝贝忘了！”赵鹏心念电转，“空间解锁了土地！虽然就他娘的一平米…但有地就有粮啊！”
也顾不上冷了，他一骨碌坐起来。空间里那袋种子立刻出现在他手里。布袋很小，撑死能装一两种子。
“存回空间！”种子瞬间又消失了。意识进入空间，集中在那块小小的、一平方米的黑土地上。他念头集中：“种！小白菜！播撒！”
没锄头没铲子，但感觉自己的意念能引导那块土地。一种奇异的感觉流过，仿佛那片黑土地蠕动了一下，那袋种子自动出现在土地上方，里面的籽粒如同被无形的手精准撒下，均匀地铺在了的黑土上。
“搞定！”赵鹏感觉精神一阵疲惫，但心里那点踏实感却涨了不少。有地，有种子，空间又静止保鲜…这不就是微型粮仓？
他重新躺下，裹紧被子，琢磨着怎么利用现有东西。“厂里签到给粮票油票…家里空间种菜…还得弄点调味料，不然光水煮，猪食都不如。”盘算着明早再去厂里卡车边蹭个签到。
这一想，肚子又叫了一声，更饿了。
次日傍晚。
下班铃一响，赵鹏第一个窜出运输科那排平房。跟老张头跟了一天车，跟散架的车轱辘似的，浑身油污泥点子。他惦记着空间里的白菜。
路过卡车边，默念签到。【叮！工位签到成功！奖励：一小把葱、一小块老姜、咸盐一小纸包、现金2角。】
“嘿！葱姜盐！”赵鹏乐了，赶紧把这几样跟宝贝似的存进空间。虽然少得可怜，但这可是调味料！比粮票还管用！
揣着这点小惊喜，脚步都轻快了点。回到西合院后院，水龙头前接了盆凉水，就在家门口那块石头墩子上，胡乱抹了几把脸，搓了搓胳膊上的油泥。水冰冷刺骨。
“呼！”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起身准备回屋。目光瞟了一眼空间里——黑土地上，啥动静没有。“估计刚种下没那么快。”
一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板，那股熟悉的霉味混合着炉子的冷灰气又涌了出来。他琢磨着晚上吃点啥，拿出存进去的一个土豆——昨天签到得的。削皮、切丁。空间里那点葱姜舍不得，盐更金贵。
他小心翼翼点着了煤炉子底下那点垫着的碎煤核儿，等有点小火苗了，才往里加煤块。好不容易炉子冒了烟，有了点正常温度，他赶紧把土豆丁倒进小铝锅，加上水。炉火不稳，火苗一会儿旺一会儿弱，他就趴在那瞅着，时不时用小铁片扒拉一下。
土豆快熟时，他咬咬牙，取出那小块老姜，中年危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切了薄薄两片丢进去，再撕了一小点葱叶尖儿放锅里。最后，抖了点儿比眼屎还少的盐粒。
锅里冒着热气，姜片和葱叶一受热，那股子特殊的、清鲜的辛香气味儿，立刻就被那微微有些热力的水汽带了出来，首往鼻子钻。和平时水煮土豆那股子烂泥味儿完全不同。
赵鹏猛吸了一口，真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咧。这有了葱姜盐，就是不一样！哪怕就这么点，味儿对了！
怕这味儿飘出去惹事，他赶紧回身把破门板掩得更严实了些。
就在他把锅从小火苗上端下来，准备开动的时候——
“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
赵鹏心里咯噔一下。这院子里，谁会敲他门？易中海？阎埠贵？秦淮茹？
他把锅盖轻轻盖严实，尽量挡住那点可怜的香气，走到门口，没立刻开门：“谁？”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点沙哑的女声，刻意放得很柔和：“赵兄弟…是我，中院的秦淮茹。”
赵鹏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女人找他干嘛？他拉开一条门缝。
秦淮茹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件缝到一半的破褂子。脸上还是那副挥之不去的疲惫，但努力挤出个笑容，眼神却有点游移不定，像是想往屋里瞟，又碍着分寸。
“有事？”赵鹏手把着门框，没让她进屋的意思。
秦淮茹晃了晃手里的破褂子和一根针，针上穿着黑线：“那个…赵兄弟，真不好意思啊。想找你帮个忙。家里的针锈了，半天戳不开个眼，棒梗他奶奶的褂子还等着缝补…能不能…借根针使使？”她声音放得低低的，带着点恳求，目光却飞快地在赵鹏脸上和门缝里的昏暗光线下扫了一圈。
赵鹏心里门儿清。借针？这院里家家缝缝补补，谁家没针？就算真没了，隔壁一大妈二大妈不能借？跑后院来找他这个独门独户的新人？估摸着是上次见门关着，这次又闻着点味儿了！想借机探探虚实！
他脸上纹丝不动，语气平淡：“秦姐，真不巧。我这刚搬来，家伙什儿也没置办齐，就那么两根针，自个儿补裤子还怕不够使呢。要不…您去问问前院一大妈？她家估计有富裕的。”
这话说完，他眼神平静地看着秦淮茹，手依旧把着门。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里的那点期盼也迅速黯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掩饰不住的失望。她讪讪地收回目光，垂着眼：“哦…哦哦，没事没事，是我冒昧了…那你忙着…” 她勉强笑了笑，没再多说，抓着那件破褂子，有些局促地转身就往中院走。走到月亮门那，还回头望了一眼赵鹏那扇己经关严实的破门板，才默默消失在门洞的阴影里。
赵鹏这才彻底关上门，插上门栓。回到小锅前，揭开盖子。锅里那点混合着姜葱清香的土豆丁，热气扑面。他拿起小勺，吹了吹热气，狠狠挖了一勺塞进嘴里。
土豆软糯，带着点极其微弱的咸味儿，还有一丝丝姜的辛气儿和葱叶的清香。
“嗯…”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这他妈才叫吃东西！”
他三下五除二把一小锅土豆丁扒拉干净，连汤都喝了。肚子暖烘烘的，人也舒服了不少。
空间里那块黑土地依然没啥变化。但借针这一出，让赵鹏心里更添了几分警惕。
“这院子，比厂里还得多长八百个心眼子。”
“苟住！签好到！种好菜！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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