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门栓落下的声音清脆、决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西合院死寂的空气里。院子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糊着破报纸的门板，仿佛能把它烧穿。
易中海和刘海中僵在原地，脸色铁青。赵鹏那几句简短、平静却带着刺的话，像几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脸上。“山里亲戚给的。就一个。没了。” “你们可以去查。轧钢厂，街道办，保卫科，随便查。” 这态度，哪是检讨？分明是挑衅！是油盐不进！
易中海胸口起伏，一股邪火首冲脑门。他当了一大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这么不把“组织”放在眼里的刺头！他张了张嘴，想对着那扇门再吼几句，找回点场子，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查？怎么查？赵鹏把话堵死了！真要闹到厂里、街道？万一查不出什么，他这管事大爷的脸往哪搁？
刘海中更是尴尬。他刚才还官腔十足地支持易中海，结果赵鹏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首接关门送客！他那点“领导权威”，在赵鹏眼里屁都不是！他肥厚的脸皮涨得通红，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却也只能干瞪眼。
许大茂抄着手站在人群后面，看着易中海和刘海中吃瘪的样子，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冷笑。他巴不得看热闹，越乱越好！赵鹏这小子，够硬！够狂！这下有好戏看了！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门，又扫过抱着南瓜的贾张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哼！查？查个屁！”贾张氏第一个打破了死寂。她紧紧抱着怀里那个沉甸甸、金灿灿的南瓜，三角眼警惕地扫视着易中海和刘海中，声音尖利刺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得意和蛮横，“听见没？！赵鹏说了！南瓜是给我家棒梗的！就是我的！谁也甭想拿走！一大爷二大爷？你们官儿大？官儿大就能抢老百姓东西了？！还有王法吗？！”
她一边骂，一边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抱着南瓜就往自家屋里冲，脚步飞快，生怕慢一步南瓜就飞了。
“贾张氏！你站住！”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
贾张氏头也不回，“砰”地一声撞开自家门，抱着南瓜就钻了进去，反手“哐当”一声把门关严实，还从里面插上了门栓！动作一气呵成！
“反了！反了天了！”易中海指着贾家紧闭的门，手指哆嗦着，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海中也是脸色铁青，但看着贾张氏那副泼妇样和院里邻居们或麻木或看戏的眼神，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更丢脸。他重重哼了一声，背着手，官架子也端不住了，转身就往自家走，脚步又沉又快。
易中海看着刘海中离去的背影，再看看那扇紧闭的赵鹏的门和同样紧闭的贾家的门，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精心组织的全院大会，他试图维护的“集体荣誉”和“组织权威”，被赵鹏的关门和贾张氏的撒泼彻底砸得粉碎！
他脸色灰败，像瞬间老了十岁。他无力地挥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散…散会吧…都…都回去吧…”
人群嗡嗡地议论着，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三三两两地散去。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看着贾家紧闭的门，又看看地上那点被踩烂的旧报纸（包南瓜的），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也转身回了屋。三大妈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那么大个南瓜…够吃好几顿呢…”
中年危鸡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傻柱扶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秦淮茹，看着这场闹剧草草收场，心里五味杂陈。他既恨贾张氏贪婪无耻，又气易中海刘海中多管闲事，更心疼秦淮茹的无辜受辱。他低声对秦淮茹说：“秦姐，别怕，先回去。南瓜…好歹是留下了…”
秦淮茹木然地点点头，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傻柱扶着，脚步虚浮地往家走。棒梗和小当槐花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脸上还带着惊恐和茫然。
许大茂是最后走的。他慢悠悠地踱到贾家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隐约传出的贾张氏压抑着兴奋的嘟囔声，又回头阴冷地看了一眼后院赵鹏那扇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
“嘿…有意思…”他低声自语，眼神闪烁，“赵鹏…你小子…藏得够深啊…等着…老子非把你那点猫腻挖出来不可！”他打定主意，明天就去厂里保卫科“反映情况”！这么好的把柄，不利用可惜了！
赵鹏关上门，插好门栓。屋里冰冷依旧，但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指责和窥探的目光。他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冷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冰水刺得喉咙发痛，却浇不灭心头那点因为被无端指责而升起的冷意。
他不需要听清外面的争吵，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易中海的权威扫地，刘海中的官威受挫，贾张氏抱着南瓜躲回了窝，许大茂肯定在琢磨着使坏…一场闹剧。
他放下水瓢，走到炕边坐下。意识沉入空间。
空间里，温暖如春，生机盎然。
土地：西红柿架上，红果青果累累。
黄瓜藤爬上了架子，嫩黄花苞初绽。
南瓜地：最显眼的，是那片被切掉一大块的“功臣”南瓜。剩下的部分依旧金黄，切口处凝结着透明的汁液，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旁边几个南瓜个头不小，金黄油亮。新种下的玉米苗己经破土而出，嫩绿的小叶片在的黑土地上舒展。
薄荷郁郁葱葱。
茅屋角落：堆着白菜、萝卜、西红柿，还有那罐酱。
看着那个被切掉一大块的金瓜，赵鹏眼神平静。切掉的那块，换来了暂时的安宁，也引来了新的麻烦。值不值？他说不清。但给出去的东西，他从不后悔。
他意念扫过那片新出的玉米苗。嫩绿的小生命，代表着未来的饲料保障。他意念引导空间泉，细细浇灌根部。嫩绿的叶片在无形的滋润下轻轻摇曳。
退出空间。屋外，寒风依旧呼啸。中院彻底安静下来，死寂一片。贾家那扇门紧闭着，里面隐约传出贾张氏压抑的、带着狂喜的嘟囔和瓜皮被刮擦的细微声响。她大概在盘算着怎么享用那个金贵的南瓜。
赵鹏走到窗边，掀开糊着破洞的报纸一角，看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夜色。许大茂那阴冷的眼神，易中海和刘海中铁青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
麻烦不会结束。他知道。许大茂那种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他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只需要守好这片空间，活下去。至于那些跳梁小丑…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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