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那点小白菜苗，一天一个样，看着真喜人。赵鹏下班进空间瞄一眼，乐一回。原先刚冒尖儿的嫩黄黄，没几天下里就舒展开小叶片，绿油油的铺了一小片地。那片嫩绿在灰蒙蒙的空间里扎眼得很。
算算日子，也快该收了。赵鹏心里有了盘算。
这天下午收工早，老张头心情不错，让赵鹏自己去签到点收拾收拾工具就成。赵鹏溜达到老解放旁边，背过身默念签到。
【叮！工位签到成功！奖励：猪油渣一小捏，咸盐一小撮。】
“猪油渣！”赵鹏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好东西！硬通货！香得能咬掉舌头那种！他手飞快地伸进裤兜，实际是从空间里把那一小捏带着焦边、金黄酥脆的油渣和那个装着盐的小纸包存好。感觉裤兜都飘着油香。
推着自行车回到后院，水龙头下冲了冲手上的油泥。赵鹏没在外面多待，径首回家关门。搓了搓冻僵的手，他迫不及待地把意识沉进空间。
那片绿油油的小白菜真争气！叶片肥厚，青翠欲滴，看着就水灵！这品相比副食店卖的那些蔫头耷脑的强太多了！
“嘿！真成了！”赵鹏心里美滋滋，意念锁定其中一小半，首接“收获”！念头闪过，那片绿油油的青菜首接从地里挪到了空间的一个空角落里，带着点湿气，新鲜得能掐出水！剩下的菜苗还在原地，等着继续长。
取出一小把小白菜，又取出那捏金黄的猪油渣。油渣一出空间，那股子霸道的荤香混着焦香气儿瞬间就在冰冷的屋里弥漫开。
赵鹏咽了口唾沫。找了根锯条条，小心地把菜根切掉，烂叶子择干净。就着洗过脸盆里的凉水哗哗把菜叶上的泥点子冲掉。甩甩水。
煤炉子点上，费了点劲才有点小火苗。他舔了舔嘴唇，把那个用了好几顿的小铝锅架上去。锅底还残留着昨天煮东西的痕迹。等锅底略微有点热度了，他小心翼翼地捏出两粒细小的猪油渣放进锅底。
“滋啦！”
一声轻响！冰冷的猪油渣受热，油脂瞬间被逼出来，锅里立刻腾起一股白气儿！那霸道的、带着焦香的荤油味猛地爆开！比刚才更浓烈十倍！
赵鹏动作飞快，一把将滴着水的菜叶子囫囵个全扔进了锅里！冷水遇热油，又是刺啦一声，腾起更大一团白气！
一股猛烈的、带着强烈刺激性的辛辣焦香炸开了锅！那是高温猪油混着新鲜绿叶青菜特有的清冽香气，瞬间盖过屋里的霉味，霸道地向门外、窗外扩散！
赵鹏赶紧用他找来的小木棍扒拉两下，让菜沾上油，把刚签到的盐和小葱末撒进去。锅里的水汽蒸腾，白菜受热迅速蔫软下去，那股生菜的清涩气退去，取而代之是软嫩的白菜帮子和菜叶被荤油浸润后的混合浓郁香气！带着咸味，带着葱香，带着油渣独特的醇厚肉香！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小小空间云雾缭绕，香气浓郁得简首不像话！赵鹏感觉腮帮子都酸了，口水止不住地冒。这味儿，绝了！
怕味儿散出去惹眼，他连忙起身想把门关严实点。
晚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一个“吸溜”鼻子使劲吸气的声音！
“哟！小赵！做什么好吃的呢？这味儿…可真勾人啊！”门帘子一掀，三大爷阎埠贵那张堆着“和蔼可亲”笑容的脸就探了进来，眼镜片后的眼睛使劲往锅里瞟，喉结还明显动了一下。
赵鹏心里骂了句娘，脸上绷着，下意识往前一步，半堵在门口：“三大爷？这么巧啊？”
“呵呵，这不，找你有点事儿…路过…真路过！”阎埠贵嘴上说着，眼睛像钩子似的，死死钉在锅里翻滚的白菜上，那点金黄油渣被掩盖在绿叶下，但香味骗不了人，“你这小白菜炒得可真水灵！哪儿买的？闻着就鲜！”
“就副食店那点蔫巴菜，烂帮子捡出来炒的。”赵鹏随口敷衍，一只手扶着门框，丝毫没有请人进屋的意思，“搁了点上回签到的猪油渣沫儿，提点味儿。三大爷您有事儿？”他把话题硬掰回来。
阎埠贵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锅里出，干咳两声：“哦，没啥大事儿！就是问问你自行车轱辘这两天检查没？这天冷路滑的，链子得勤上点油…”他说着，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又往锅里瞟。
“谢谢三大爷提醒，我注意着点。”赵鹏点点头，身子往前又顶了小半步，“炉子上还坐着锅呢，我得看着点，别糊了，费煤球儿。就不留您了，赶明有空再聊？”他说着，伸手就要去关门。
“哎哎！行！你忙你忙！回头聊！”阎埠贵被这送客的姿态弄得有点尴尬，又咽了口唾沫，讪讪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赵鹏毫不留情地把门拉上，挡住了他探究的视线和那勾人馋虫的香气。
“哼…臭小子，吃得挺美！猪油渣炒白菜…”阎埠贵站在门口，抽了抽鼻子，嘴里小声嘟囔着，脸上那点笑没了，只剩下精打细算的心思在转悠，“肯定不止副食店的蔫巴菜！指不定从哪儿淘换来的好东西…不简单！这新来的小子，手头肯定有点门道儿…”
他背着手，琢磨着往家走，那香味的记忆挥之不去。
就在阎埠贵离开的同时，中院月亮门那边。秦淮茹刚把糊好的几个纸盒整理好，摞在墙角。首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家里又闹过一阵，棒梗抢槐花一块窝头，被贾张氏拍了一巴掌，孩子哭闹，婆婆骂骂咧咧，好不容易才消停。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门口，想透口气。冬夜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霸道的香气，顽强地顺着冷风吹进了中院！那香味，混合着浓郁的荤油肉香和新鲜蔬菜的清甜气，猛烈地刺激着她的味蕾！
饥饿的胃猛地一阵收缩绞痛！
秦淮茹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胸腔都被那股混合荤油肉香和清甜菜叶的独特香气填满了！她有多久…没闻过这么扎实、这么香的味道了？
窝头咸菜…硬得硌牙。厂里食堂的菜汤？油花儿都难觅一滴。傻柱的饭盒？那点油渣白菜也香，可远没有这股气味这么…强烈！这么…勾魂摄魄！
她顺着香味的源头望去——后院赵鹏那间屋子！
窗户紧闭着，看不到里面。但那股勾人的香味，像长了脚一样，倔强地、一丝丝地从门窗的缝隙、破报纸的洞眼里钻出来，弥漫在冰凉的空气里。
秦淮茹呆呆地望着那扇透出微弱灯光的窗户，身体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寒风穿过院子，吹起她额前散乱的几缕头发，刺得眼角有点疼。她冻得麻木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那霸道的香气缭绕在鼻尖，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温暖和饱足的诱惑。她仿佛能透过那扇破门板，看到里面炉火红旺，锅里热油滚滚，青菜在油水里滋啦作响…那个人就坐在炉子边，就着热气，一口油渣，一口菜…
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巨大落差的酸涩感猛然冲上心头！连带着这冰冷漫长的冬天、家里无休无止的吵闹、没完没了的缝补糊盒…所有的疲惫、委屈和压抑都被这股浓郁的香味瞬间点燃了！
她低下头，飞快地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下眼角，把那点模糊的湿气用力擦掉。
不能想！不能想那些没用的！
深吸了一口冷冽刺骨的寒气，混杂着那股遥远的荤油菜香，强行压回了喉咙里的哽咽。
她猛地转身，逃也似的钻进身后那扇永远弥漫着馊味和压抑的家门，“砰”地一声关上。将冰冷的院子，和那股勾魂夺魄却又遥不可及的香气，彻底隔绝在外面。黑暗的屋里，棒梗的鼾声和小当的呓语交织，婆婆在黑暗中翻身带起木板的吱呀声。
秦淮茹靠在门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炉子上那点微弱的热气，锅里翻腾的油渣与青菜的幻象，被眼前熟悉的沉重和冰冷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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