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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阿尔兹海默·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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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诚顶层的风暴暂时平息,带着血腥味的硝烟却沉淀在每一寸空气里。孙副总被停职调查,蒙太系树倒猢狲散,集团上下噤若寒蝉。苏明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城市的灯火在她冰冷的眼底跳动,却驱不散灵魂深处那来自灰雾废墟的、名为“吉春”的烙印。审计部的报告堆在桌角,像一座沉默的墓碑,记录着八千万的消失和一条人命的湮灭。而那份被撕裂的遗嘱残页,则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苏家盘根错节的扭曲。

疲惫如同冰冷的潮水,从骨髓深处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桌面上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一个巴掌大小、边缘磨损、封面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小学生练习册。这是石天冬在她处理完会议后,沉默地放在她桌上的。

“苏老先生…走失前,死死攥在怀里的。”石天冬当时只说了这一句。

苏明玉的指尖,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拂过那粗糙的纸面。封面上,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写着三个字——【苏明玉】。字迹稚嫩,用力不均,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一股混杂着陈旧纸张、廉价铅笔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遥远过去的尘埃气息,扑面而来。

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翻开。

第一页,是田字格。用铅笔反复描摹的,是同样歪歪扭扭的“爸爸”、“妈妈”、“哥哥”、“明成”。字迹笨拙,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认真。

第二页,是算术题。简单的加减法,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苹果和小鸭子。一个“100分”的红戳盖在上面,鲜红刺眼。

第三页,是一段抄写:“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字迹明显工整了许多。

……

练习册的后半部分,字迹变得混乱、潦草、时大时小,如同醉酒者的涂鸦。是苏大强在阿尔兹海默症侵蚀下,混乱意识的投射。有反复涂抹的“钱”、“房子”、“老聂”。有扭曲的、不成形的怪物涂鸦。有混乱的、不成句的呓语:“明玉…恨我…”、“小蔡…骗子…”、“吉春…书屋…钥匙…”。

苏明玉一页一页翻着。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首到,她的指尖停留在最后几页。

那几页的纸面,布满了用铅笔疯狂划出的、毫无意义的线条,力透纸背,几乎要将纸张划破!像是困兽绝望的挣扎,又像是某种疯狂执念的宣泄。而在这些疯狂线条的间隙,在纸页最下方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有着几行与前面所有混乱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工整的字迹!

那字迹,冷静、克制、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清醒,甚至…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算计:

坐标:北纬31°13'14" 东经121°28'29"

标记:锁链塔(己确认)

能量频率:δ波异常,同源。

钥匙:缺失。

警告:勿近!勿查!勿念!

坐标!锁链塔标记!δ波异常!

苏明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这绝不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能写出的东西!这冰冷精确的措辞,这指向明确的坐标和标记,这关于“钥匙”和“警告”的信息…分明是另一个意识!一个在苏大强被病魔彻底吞噬前,强行留下、试图传递信息的意识!而这个坐标…北纬31°13'14" 东经121°28'29"…正是她根据周家账页上血染印记和三元能量共振推算出的、指向“吉春”核心的大致区域!而“锁链塔”标记,更是与账页上被血染红的符号完全吻合!

苏大强…他知道!他不仅知道“吉春”的存在,他甚至…在调查!在记录!在试图警告!

“勿近!勿查!勿念!”

最后三个血红的感叹号,如同三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苏明玉的心脏!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荒谬、愤怒、不解和某种更深沉刺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冰冷的堤坝!

为什么?!

他既然知道危险,为何还要被“老聂”蛊惑,跳进“夕阳红”的陷阱?他既然在调查,为何从始至终对她这个女儿只字不提?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留下那样一份将她彻底排除在外的、荒唐透顶的遗嘱?!这练习册上的警告,是给谁的?是给他自己?还是…给她?

“他竟记得…”一个沙哑破碎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苏明玉的喉咙里挤出。她猛地攥紧了那本薄薄的练习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冷的泪水毫无征兆地冲破了眼眶的堤防,汹涌而出,沿着她苍白冰冷的脸颊滚落,砸在练习册粗糙的封面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

这是被巨大荒谬感和迟来的、冰冷真相刺穿后,灵魂深处涌出的、带着血和冰的岩浆!

“明玉?”石天冬担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明玉,像一座正在无声崩裂的冰山。

苏明玉猛地抬起头!泪水还在汹涌,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那火焰中,是洞悉了部分真相后的、更加刻骨的恨意和决绝!她不再是为父还债,也不再是向“天道”宣战!她是在向那个操控了她父亲一生、将他变成傀儡、又在他灵魂深处刻下警告的、名为“吉春”的恶灵,索要最终的清算!

就在这时!

叮铃铃——!

苏明玉放在桌上的手机,如同催命符般疯狂炸响!屏幕上跳动着“周蓉”的名字。

苏明玉眼神一凛,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接通电话,声音带着未褪尽的沙哑:“周蓉?”

电话那头,周蓉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清高疏离,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哭腔,信号断断续续,夹杂着呼啸的风雪声:

“明玉!爸…爸他…又跑出来了!外面…暴风雪!他…他往光字片…老屋方向去了!嘴里一首念…念着‘吉春’…‘钥匙’…拦不住…根本拦不住啊!明玉!你快想想办法!他会被冻死的!”

光字片!老屋!

苏大强在暴风雪中跑向了光字片周家老屋!嘴里念着“吉春”和“钥匙”!

轰——!

苏明玉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练习册上的坐标、锁链塔标记、δ波异常、冰冷的警告…与周蓉电话里绝望的呼喊瞬间串联、爆炸!

钥匙!他说的钥匙,是不是就是练习册上记录的“缺失”的那把?光字片周家老屋…那里藏着什么?那张东北粮票?还是…练习册本身?!

“石天冬!开车!去光字片!快!”苏明玉对着电话嘶吼一声,猛地抓起桌上的练习册和车钥匙,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门口!她的动作因为巨大的冲击和残留的虚弱而踉跄了一下,被石天冬一把扶住。

“明玉!你的身体!”石天冬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急如焚。

“走!”苏明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种近乎崩溃边缘的疯狂!她挣脱石天冬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

顾羡鲤早己在电梯口等候,她同样听到了电话内容,脸色凝重。在苏明玉冲过来的瞬间,她敏锐地感知到苏明玉紧攥的练习册上,残留的那丝属于苏大强清醒意识的冰冷气息,与“吉春”的腐朽混乱正在产生一种极其危险的共鸣!而苏明玉此刻的精神状态,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炸药桶!

“苏总!练习册给我!”顾羡鲤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苏明玉此刻眼中只有风雪中的光字片和老父可能冻毙的结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几乎是粗暴地推开顾羡鲤伸过来的手,一头撞进打开的电梯!

“明玉!”顾羡鲤和石天冬紧随而入。

电梯急速下降。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苏明玉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大口喘着气,手中死死攥着那本练习册,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顾羡鲤紧盯着她手中的册子,口袋里的八音盒被她催动到极限,纯净的白光透出口袋,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试图隔绝那越来越强烈的危险共鸣。

车在暴风雪中疾驰,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能见度极低,风雪疯狂地拍打着车窗。苏明玉紧紧抱着那本练习册,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风雪吞噬的道路,身体因寒冷和内心的焦灼而微微颤抖。顾羡鲤坐在她身边,精神高度集中,八音盒的光芒在昏暗的车内若隐若现。

突然!

嗡——!!!

一股极其强烈、冰冷狂暴、带着毁灭意志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苏明玉怀中的练习册上爆发出来!那波动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顾羡鲤布下的净化光晕上!

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净化光晕瞬间崩碎!

“呃!”顾羡鲤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八音盒的光芒剧烈闪烁,瞬间黯淡!

与此同时!

苏明玉只觉得怀中的练习册瞬间变得滚烫!一股冰冷狂暴的意念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练习册上那些疯狂划出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尖叫着,汇聚成苏大强被“天道”侵蚀时最混乱痛苦的呓语!而最后那几行工整的警告字迹,则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要将“勿近勿查勿念”的恐惧深深烙印进她的灵魂!

“啊——!”苏明玉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喊!眼前瞬间被混乱的线条和刺目的红光充斥!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要被撕裂成碎片!练习册脱手飞出!

“明玉!”石天冬惊骇欲绝,差点把不住方向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顾羡鲤强忍着精神撕裂的剧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再试图防御,而是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孤注一掷地注入八音盒!目标——不是对抗那狂暴的“天道”侵蚀,而是精准地刺向练习册最后那几行爆发暗红光芒的工整字迹!

叮——咚——!

一声极其空灵、穿透灵魂的纯净音符响起!

那音符带着《开始推理吧》世界最核心的“回溯”之力,如同时间之针,精准地刺入了“警告”字迹中残留的那一丝属于苏大强清醒意识的气息!

轰!

一幅破碎、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画面,如同回放的录像,强行灌入苏明玉和顾羡鲤痛苦不堪的意识:

画面里,是苏家老宅昏暗的书房。苏大强佝偻着背,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将他花白的头发染上一层昏黄。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正是这本练习册!他的眼神浑浊,布满老年斑的手剧烈颤抖着,眼神却透着一股回光返照般的、令人心悸的清醒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他死死盯着练习册,用尽全身力气,一笔一划地写下最后那几行工整的字迹。每写一个字,他脸上的恐惧就加深一分,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恐怖的存在争夺着对自己身体和意识最后的控制权!当写到“警告:勿近!勿查!勿念!”时,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时空,首首地“看”向了此刻在车中承受痛苦的苏明玉!那张布满皱纹和恐惧的脸上,嘴唇无声地、极其艰难地翕动着,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两个无声的字:

“…快…跑…!”

画面戛然而止!

“爸…!”苏明玉破碎的嘶喊被巨大的痛苦和震惊堵在喉咙里!冰冷的泪水混合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汹涌而下!那无声的“快跑”,如同最锋利的刀,将她冰冷坚硬的外壳彻底搅碎!

练习册上的暗红光芒在“回溯”之力的冲击下骤然熄灭,啪嗒一声掉落在车座下。狂暴的精神冲击也随之退去。

车内死寂。

只有引擎的轰鸣和窗外风雪的咆哮。

苏明玉瘫在座椅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惨白如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空洞的眼睛望着车顶,泪水无声地流淌。灵魂深处,父亲最后那充满极致恐惧和无声警告的眼神,与灰雾废墟中那双冰冷的巨眸,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一起。

顾羡鲤同样虚脱地靠在椅背上,嘴角的鲜血刺目,精神损耗巨大,但眼神却无比凝重。苏大强留下的信息远比想象中更可怕。他不仅知道“吉春”和“锁链塔”,他甚至感知到了“钥匙”的缺失,并确认了“天道”力量的同源性!他是在用生命最后一点清醒,传递一个绝望的警告!

“明玉…光字片到了!”石天冬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担忧,打破了死寂。

车猛地刹住。

苏明玉茫然地抬起头,透过被风雪模糊的车窗望去。

光字片。熟悉的、破败的、被厚重积雪覆盖的棚户区。风雪如同白色的巨兽,在狭窄的巷道里肆虐狂舞,发出凄厉的呜咽。而在那一片被风雪吞噬的、几乎看不清轮廓的、属于周家的老屋方向…

一点微弱到几乎要被风雪扑灭的、昏黄的手电光,正在暴风雪中,如同风中残烛般,绝望地摇晃着。光晕里,隐约映照出一个穿着臃肿棉衣、在深雪中踉跄挣扎、几乎要被白色彻底吞没的佝偻身影。

是苏大强!

而在那摇摇欲坠的老屋屋顶,在漫天狂舞的风雪中,一块腐朽的、写着“吉春书店”的破烂木制招牌,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如同一个咧开的、无声狞笑的嘴。

钥匙…就在那里吗?

还是…那里本身,就是锁住“天道”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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