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牌孟婆汤原料加工厂”内，牛头线长正对着实时监控屏抓耳挠腮。屏幕上代表生产效率的绿色曲线像条濒死的蚯蚓，勉强在KPI及格线下方蠕动。
“废物！都是废物！”牛头把合金喇叭砸在控制台上，发出“哐当”巨响。流水线旁，丧尸们依旧保持着0.6倍速的恒定效率：颤抖地拿起标签，颤抖地对准瓶身，颤抖地贴歪。传送带上的七彩原液瓶如同沉默的嘲弄，源源不断涌向贴歪标签的终点站。
突然，监控屏上的绿色曲线猛地向上蹿了一截！
牛头铜铃般的眼睛瞬间瞪圆：“嗯？！”
曲线持续攀升！十分钟后，竟然稳稳压过了红色KPI基准线！
“动了！尸大爷们终于开窍了？！”牛头狂喜，抄起喇叭冲向车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在原地——丧尸们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动作频率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区别是，传送带的速度……似乎变慢了？
一个瓶子慢悠悠滑到丧尸A面前。丧尸A慢悠悠拿起标签，慢悠悠贴上瓶身（依旧歪了三分之一），然后慢悠悠等待下一个瓶子滑过来。整个流程如同被调成了慢镜头，但诡异的是，单位时间内的贴标数量竟然达标了！
“老马！”牛头一把拽过当值的马面技术员，“你给传送带调速了？”
马面调出控制台日志，指着一条记录：“喏，昨天弗兰肯‘维修’过驱动模块，说是‘优化运行效率’。”日志显示：【用户弗兰肯斯坦于X时X分登录，操作：牵引电机功率输出下调50%。备注：省电。】
牛头看着日志，又看看眼前慢如龟爬的传送带，最后目光落在那些依旧以0.6倍速工作的丧尸身上。一股荒谬感首冲天灵盖。
“优化效率？省电？”牛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特么是让机器躺平了，逼着丧尸在慢动作里‘被高效’啊！”他抄起大喇叭，气沉丹田：“弗兰肯——！！！”
咆哮声在空旷的车间回荡，惊得几个丧尸手一抖，标签贴到了同伴腐烂的腮帮子上。牛头看着屏幕上那条虚假繁荣的绿色曲线，再想想自己刚刚给阎总发的“生产效率突破性进展”的喜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到牛角尖。
他走到流水线旁，看着一个瓶子慢悠悠滑过。丧尸B伸出青灰色的手，颤抖着贴上标签，动作迟缓得能让时间凝固。牛头伸出手指，在传送带边缘轻轻一拨——带速没有丝毫变化。
“呵…”牛头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巨大的手掌重重拍在冰冷的合金控制台上，“卷啊！接着卷啊！不是你们进化了…是这破机器，它先特么卷不动了！”他颓然坐下，看着那些在慢速流水线上依旧兢兢业业贴歪标签的丧尸，第一次对自己的管理哲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原来KPI达标，有时候只需要让世界…慢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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