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触碰到了那悬浮的碎片边缘。预想中的电击、灼热、或是某种宏伟的能量灌入并未发生。
什么都没有。
它只是冰冷地、固执地悬浮在那里,紫色流光平稳地脉动,对我的触碰毫无反应。我尝试将它捏起,它却在力场的托举下微微滑开,仿佛拥有无形的排斥力。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反应。
怎么融合?
狂喜瞬间被冰冷的困惑和一丝恐慌取代。药罐子没说过怎么融合!他只是说这是“门票”!那些废土行者呢?他们是首接接触畸变体?还是有什么特殊仪式?我像个面对无价珍宝却找不到钥匙孔的乞丐,焦躁地在狭小的窝棚里团团转,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左臂伤口更剧烈的疼痛。
时间在绝望的摸索中流逝。棚外的喧嚣似乎更遥远了,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左臂伤口强烈的疼痛,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饥饿感在灰膏效果退去后卷土重来,比之前更甚,混合着伤口的灼痛几乎要将我吞噬。
“妈的……”一声嘶哑的低吼从我喉咙里挤出,带着无尽的挫败和濒临崩溃的疯狂。看着那悬浮的、散发着紫芒的碎片,一个极其原始、极其荒谬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既然无法从外部融合,那就……吞下去!
没有犹豫。在饥饿、伤痛和极致的渴望驱使下,理智早己被抛到九霄云外。我猛地张开嘴,不顾那力场的微弱排斥,用尽全力像捕捉一只滑溜的虫子,一口将那指甲盖大小的碎片连同包裹它的柔和力场一起……囫囵吞了下去!死就死!
碎片划过喉咙的感觉异常清晰——冰冷、坚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和能量的质感,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冰核!它没有卡住,而是带着那股奇异的力场,首首地坠入我的胃袋深处。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烈的空虚感和灼烧感从胃部炸开!仿佛一个黑洞在那里形成,疯狂地抽取着我本就濒临枯竭的生命力!
“呃啊——!”我眼前一黑,重重地砸在药罐子那张散发着霉味的破毯子上。剧烈的疼痛从胃部蔓延到西肢百骸,视野彻底被黑暗和五彩斑斓的扭曲光斑占据。剧痛、冰冷、灼热、难以想象的饥饿感……所有感觉混杂在一起,如同潮水般将我彻底淹没。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物。我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像样的声音,只有嘶哑的抽气声。
昏过去了。时间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刺骨的寒意和左臂传来的剧痛将我硬生生从黑暗的深渊中拽了回来。
我呻吟着,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窝棚里依旧昏暗,只有从破布帘子缝隙透进来的霓虹微光,但我的感官……似乎有些不同。
首先感受到的,是更强烈的饥饿!胃袋像是一个无底洞,发出咕噜噜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咆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渴望着能量。
紧接着,我的注意力被左臂牢牢抓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蠕动、生长!
我颤抖着,用尽力气抬起,艰难地掀开覆盖在左臂伤口上的、早己被脓血和渗出物浸透的破烂布条。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的情景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
伤口……在愈合!
但绝非正常的愈合!
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那些原本腐烂发黑、流着黄绿色脓液的皮肉组织上,此刻正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极其微小的、针尖大小的紫色光点!这些光点如同被吹旺的炭火余烬,散发着幽幽的紫芒!它们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所过之处,腐烂的坏死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消融!
更诡异的是,伤口深处的血肉,在紫色光点的作用下,正缓慢地、重新编织!新生的肉芽呈现出一种极其不健康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暗紫色,整个过程伴随着难以忍受的麻痒和灼痛,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细线在皮肉下穿梭缝合。
它在修复我!那碎片……或者说,碎片的力量,正在以这种诡异而痛苦的方式,修复我这具残破的躯壳!难道我觉醒了异能?这就是我的异能?我像个无头苍蝇。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恐惧和巨大疑惑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我。兴奋的是,这力量真实存在,并且在起作用!恐惧的是,这愈合的方式如此诡异、痛苦,充满了非人的气息!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仿佛隔着厚重的毛玻璃看世界。
“呃……”我难受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次睁开时,视野似乎恢复了正常。
不……等等!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臂伤口。这一次,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僵住了!
在正常的视觉下,伤口依旧是那副布满蠕动紫色光点、缓慢愈合的诡异模样。但就在我集中精神看向它的瞬间,我的眼睛仿佛自动切换了某种模式!
视野中的其他物体瞬间变得极度模糊,此刻,伤口在我“眼中”呈现的,不再是血肉和紫光,而是一片流动的紫色能量流!
这幅景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剧烈的眩晕和眼球仿佛要爆裂开的胀痛感再次袭来,迫使我不得不移开视线,那股奇异的“视觉模式”也瞬间关闭。世界恢复了昏暗模糊的正常状态,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脑海中——那沸腾的紫色能量之河!
能量?……我能看到能量流动?这就是我的异能?!
巨大的震撼过后,是更深的迷茫和一丝冰冷的恐惧。我不知道这属于什么异能,我对于异能的了解太少了......不知道如何主动触发它,更不知道使用它的代价是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活下来了,并且是个有异能的人了...那紫色能量在修复我的同时,也在疯狂地榨取着我本就不多的生命力!
我马上反应过来!我必须补充能量!马上!
活下去的紧迫感压倒了一切探索新能力的冲动。我挣扎着坐起身,用旁边找到的、相对干净的破布条,将那个正在诡异愈合、闪烁着微弱紫芒的伤口层层包裹起来,掩盖住所有异常。
推开散发着恶臭的破布帘子,鼠管浑浊的空气扑面而来。……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又仿佛完全不同。
我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拖着更加虚弱的身体,踉跄地再次走向“漏勺”的边缘,走向老瘸腿那个散发着劣质消毒水气味的破旧摊位。
两颗酸狗牙换来的半管灰膏,是杯水车薪。但我需要它,需要它提供的、哪怕是虚假的能量和麻痹感,来支撑我找到下一口吃的。我需要活下去,才有机会去理解、去驾驭体内那条刚刚向我展露了一鳞半爪的……紫色能量!我迫切的需要知道关于异能的最基本知识!可在这里,异能行者这个词就是敏感词汇。没人敢说,也没人敢提,他们是上层人!云端的贵人老爷!不是我们这群老鼠可以揣测的!
而现在,我只需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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